“況野!!”
程夕氣得跳腳,聲音卻被淹沒在況野揚長而去的轟鳴聲中。
場下,祝星晚跟着楊大落座後才發現後排全是粉絲,她雖然戴着口罩,還是有不少人認出她來,起先周圍的粉絲隻是小範圍的騷動,後來有粉絲認出她身旁的楊大,議論的聲音就一傳十,十傳百的愈演愈烈。
“什麼情況?他們兩個有情況?”女生坐在後面嘀嘀咕咕。
“不是吧,祝星晚和況野?怎麼可能,祝星晚不是有男朋友了嗎?”
“難不成況野是2+1……?”
“你有病啊,胡說八道什麼呢!”
祝星晚歎口氣,拉下口罩,回頭沖況野的粉絲露出個甜美的微笑,“請問你們有沒有多餘的旗子?方不方便給我一個?”
“哦哦哦。”後面那個全副武裝的小椰子随手遞過去一面卷好的旗子,尴尬了好幾秒後,小姑娘才怯生生地問:“姐姐也來看況野。”
“是啊。”祝星晚偏着身子,太陽光落在她半張臉上,她今天化了點淡妝,穿得也簡單随意,紮着個馬尾辮,完全像個剛下課的女大學生,“我剛好在上面試鏡,順便過來支持一下同事。”
後排兩個小姑娘被祝星晚美到失語,緊緊抱在一起,“啊啊啊,姐姐好美。”
祝星晚拭美行兇完,得逞地轉過身去,周圍仍有不同的議論聲,“她不會要演《孤單陷阱》的姚瑤吧,救命,完全不是一個類型好吧。”
“就是,還跑來看況野呢,蹭什麼熱度。”
李月導演上完廁所,回到座位,她看到旁邊的祝星晚,驚喜道:“小祝,你來了。”
“導演好。”祝星晚放好旗子,握上李月的手,“李導,這麼多年一直久仰您大名,今天有幸第一次見到您。”
你都拍過什麼來着?
“我也經常聽小轶念叨你。”
小轶小轶,叫得怪親熱,不知道以為你生的,跟王唯一個臭毛病。
祝星晚松開手,沒了先前的熱絡表情,“他都說我什麼了?”
賽道上的選手就位,五盞紅燈依次亮起後,瞬滅,羅列成兩列的各色電動方程式同一時間出發,電機發出嘶啞的長鳴聲劃破半空,她視線緊随落在最後的況野,他大概是下午練習賽缺席了,所以位置排在最後一名。
“隻是聽他聊了聊一些小事。”
過了兩秒,李月切入正題,“小祝,你準備簽《小雪》了?”
李月雙手握着面程夕的應援旗幟,女兒的名字被她高高托舉過頭頂,祝星晚愣了愣,方才聽見她溫柔地詢問,“小轶知道這事嗎?他可是跟我打了包票,你肯定會來《孤單陷阱》做女主的。”
拿江轶壓她呢,都說溫柔刀最緻命,她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李導為什麼覺得我演戲需要過問江轶?”她四兩撥千斤地笑,同樣揚起胸前的旗子,況野的應援旗幟,照片上還帶着啟力的logo,“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都是華睿的戲,都是您的孩子。”
不就是後媽和繼子的宮鬥,話裡有話的絕活她也會。
“别誤會,我隻是為程欣開心,第一部電影就遇見像小祝這樣專業的演員,這麼多年兢兢業業,不炒作,不占用公共資源,專心演戲的好演員。”
誇她還是點她呢?
“能和程導合作是我的榮幸,他的天賦堪比當年老程導的風采。”
李月深深望了眼祝星晚,笑容僵在臉上,沒再開口與她說話。
前方的賽車逐一駛過賽道,處于杆位的程夕腳踩油門一騎絕塵,最先漂移過彎,她看見VIP席位坐着的媽媽和祝星晚,兩個人手舉應援幅——媽媽舉着她的,祝星晚舉着況野的。程夕冷冷嗤笑了聲,腳下不遺餘力地踩下油門。
況野以驚人的速度反超到第五,他面不改色,冷靜自持地把着方向盤,眉眼卻有壓不住的戾氣,他很快憑着自身成熟的超車技術來到第三。
疾馳的速度讓他車身旋飛,車尾在彎道處堪堪擺正,完美入彎,場上全是粉絲尖叫的應援聲,他目光不自覺落在觀衆席那個身影上,她今天穿得很可愛,像顆粉色鮮嫩的水蜜桃,此時此刻正乖巧地坐在座位上,手裡還握着他的應援物,旗尾被風掀得飛揚灑脫,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她旗子上的字,車子就走馬觀花地駛過vip席位。
結束最難的彎,他加杆超過第二。
程夕終于看見那輛紅色的方程式,耳邊傳來教練的聲音,“小心點,别被那小子追上了。”
“教練,這是商業比賽。”她心跳加速。
況野,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程欣的朋友也敢來惡心我。
況野的車沉默逼近,速度更快更猛,程夕守住最佳賽線,兩輛車幾乎前杠貼後杠,她在後視鏡窺見況野沉穩冷漠的臉,心下卻慌亂起來,多年前的比賽還曆曆在目,一次次失敗,她不服輸,可她連一個半路出家的玩咖都比不過,她不甘心。
況野極限卡位,兩輛車身幾乎重疊,就在紅車緊貼前方的粉車不松時,況野内線晚刹,搶到入彎主動權。
從那一刻起,她什麼時候入彎,他說了算。
程夕再次看見他晃過的虛影,以及輕蔑的尾氣,她對着對講機用力罵了句“操。”
祝星晚握着小魚的手,激動地站起來,導播的機器精準捕捉兩人,鏡頭無限拉近,于是當紅車駛人最後一段直道,況野以及在場所有的觀衆,包括祝星晚本人都清晰看見她手裡那面旗幟上印着的一行大字:況野叫我一聲老婆吧,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