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暧昧這件事就像是追連載的小說,要麼一頭劇情釣的人抓耳撓腮,叫讀者想不繼續看下去都不行,要麼就是作者和讀者兩邊拉拉扯扯,雙方都給足情緒價值,創作的人寫得帶勁,讀者也看得津津有味,然後連載一結束,大家都拍拍屁股奔向下一本小說,可但凡其中一個人産生偏差,好比作者撂挑子擺爛了,讀者看不進去果斷走人了,這場暧昧都沒辦法再正常進行下去。
正常人都如此,何況兩個成天快忙成狗的大明星呢,按吳微娜的話說,況野和祝星晚結束完休假就一個賽一個的忙,别說暧昧了,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年初,祝星晚大部分時間都奔波于外地,幾乎是好幾個城市來回跑,壓根沒有一點時間歇腳,最多隻能在飛機上小憩一會兒,調整好狀态就要直奔下一個活動,況野同樣手握三四個短期代言,還沒算上各大衛視的綜藝邀約,恨不得一天掰成八瓣使。
兩個人如此便犯了暧昧的大忌:壓根沒時間暧昧。
祝星晚前腳剛結束珠寶活動,高定一脫,羽絨服一批,坐在車上才看見況野三個小時前發的消息,她此刻正要飛到隔壁市參加一個商超活動。
野:【今天回來嗎?】
她習慣性地戴好耳機,撥通況野的電話,他倆最近基本都這樣相處,結束就打個電話,對方可能接不到,但主打一個心意到了就行,再按吳微娜的話來說,他倆純屬于聊天框硬裝留言闆,意識流暧昧。
祝星晚都做好況野不接的準備了,結果在她要挂的前一秒電話通了。
是個女聲,年紀大概三四十歲,“喂?”
“喂。”祝星晚硬着頭皮,瞬間開啟顱内風暴,媽媽?大姨?公司女高層?算了,她急中生智地捏緊嗓子,“您好用戶,我這邊是女人花spa店的客服——”
“誰?”況野的聲音适時響起,女人解釋了句“騷擾電話”就要挂,祝星晚心裡不是滋味,她好歹也是個女明星怎會淪落至此,祝星晚剛準備挂電話,那頭電話就被接過去,少年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她甚至覺得比某些電視劇cv還有味道,尤其是叫她名字的時候。
“祝星晚?”
祝星晚被況野的聲音蒙蔽,沒出息地“嗯”了聲,正經不過三秒,“況先生要不要辦個卡啊?我們spa館最近年初有活動,優惠多多哦。”
“好,說來聽聽。”況野确認是她後,語調頃刻放緩,溫柔直抒胸臆,“不給我具體介紹一下按摩的價位?”
祝星晚硬是從他這幾句沒正形的話裡聽出點暗流湧動的思念來,沉默着沒作聲,況野這人就是這樣,你不接觸還好一接觸就忍不住上頭。
那邊半天沒等到答複,馬上跟着“喂”了一聲。
祝星晚輕輕應他,“昂,還在。”
林茹見兒子要買什麼鬼按摩的套餐,急得直接動手招呼,擡手就對着況野的胳膊一通又拍又打。
“你傻啊你,别人接到推銷電話都是直接挂,你倒好上趕子給人送錢!再說你一個大男人去什麼女人花spa?”林茹越說越嫌棄,“你要是實在想按摩,我明天找老李家那個小閨女幫你。”
祝星晚挑了挑眉,拿腔拿調地重複,“老李家的小閨女哦。”
“我不是變态,人家是條純種哈巴狗。”
她顯然不信他說的鬼話,“狗還能按摩?”
“不信?要不你來我家看看?”
“哪有不信,”祝星晚嘴上的話一字一句,“狗會按摩算什麼,更聰明的狗還能給文章寫批注呢。”
況野:“……”
林茹這下算是看明白了,這哪裡是什麼客服,這是兒子喜歡的小姑娘,她換上副了然如胸的表情,指了指客廳桌子上的餃子,示意他别忘記吃,況野點點頭,林茹這才興高采烈回屋裡去了。
他又說:“是嗎?那聰明的狗會不會咬人?”
前段時間他們吻的太激烈了,回到家況野才發現自己嘴角被祝星晚咬破了,索性隻是一條細細的小口子,外面看不出來。
“……還疼啊?”祝星晚聊到這個就心虛,嘟嘟囔囔的,“我也是沒經驗嘛,以後我多積累積累就有分寸了,而且我不是幫你點了外賣的藥膏,沒效果?”
況野對着窗子,窗外吹來一陣冷風,撩動洗得泛白的嫩黃色窗簾,一輪大而圓的月高高挂起。
“祝星晚。”他再次喊她名字,“原來聰明的小狗還會關心人。”
“你……”祝星晚說不過他,馬上轉移話題,這也是她的慣用伎倆之一,“剛才說話的那個是你媽媽?”
況野:“是。”
“聽着聲音好年輕啊,我終于知道為什麼你打電話聲音那麼好聽了,原來是有個好基因。”她這人就是嘴巴甜,讓人聽着開心。
況野偶爾也想不解風情,“我把電話給我媽,你跟她好好誇。”
“你不是最近很忙嗎?怎麼還有空回家吃飯?”
祝星晚思維跳躍,常常說了半句不等對方答就問出下句,況野這段時間多少摸清楚她聊天的習慣,見怪不怪地答:“我媽今天打電話說想我了,離得近,所以我就回來吃完飯再走。”
“看來不止我一個人想你了。”這一句話被她的說的雲淡風輕,可他們呼吸都一同變重了些。
況野此時此刻的心境如高川長河,排山倒峽地襲來,他心裡想說的那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聽筒那頭就像被突然解了鐐铐的鹦鹉,飛得了無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