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們住的是木屋民宿,這是程雪漫第一次木屋體驗,聞着淡淡的木料味道,她一夜沒睡好,心裡反複想着,樊淩宇說要重新追求她,她要怎麼辦?
樊淩宇這個人,做事很有目的性、條理性,而且一旦決定做,絕對會按照心中步驟,一步步去執行。想到他也許是受了那12條小妙招影響,而去剪了新發型,程雪漫心中感慨萬千,又覺得驚詫,又覺得好笑,最後是心慌,不知所措地心慌。
她甚至點開浏覽器,找出那12條小妙招,一條條讀下去,計劃怎麼見招拆招。
因為和臧靜同住一間房,她不好意思發出太大動靜,整夜隻能躺着幹瞪眼,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好不容易等到早上,她起床穿衣洗漱,去看日出。
推開門,天還未大亮,空氣濕漉漉的清新,含氧量100%。
遠處煙囪冒起炊煙,勤勞的牧民早已開啟一天的勞作。
她站在房子前,深呼吸做熱身動作,準備小跑到哈登觀景台看日出。
正伸展雙臂,做出雛鷹起飛動作時,聽到有人說話,聲音自隔壁傳來,因為有着木栅欄遮擋,所以看不到人。
“呦,起這麼早。”
是行政總監牛姐。
“早上好。”
是樊淩宇的聲音。
“一起跑一圈?”
程雪漫手臂還舉着,側耳聽。
“不了,我昨天走了太多,腿疼。”
“啧,年輕人得鍛煉身體了啊。”
“好的,牛姐。”
“對了,樊淩宇,追前女友加油哦,我看好你,等着喝你喜酒。”
那邊沒有聲音,可能是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覺得尴尬吧,呵呵。
緊接着,程雪漫就看到牛姐矯健身姿出現在眼前,她見到程雪漫,保持着原地小跑姿态:“呦,起這麼早。”
“早上好,牛姐。”程雪漫笑笑,微微颔首。
“一起跑一圈?”
怎麼還一樣台詞?
“好啊。”程雪漫最後抻了抻腿,跟在她身後一起跑步。
樊淩宇看到程雪漫出來了,轉身回房間,拿起背包,背着出門,望着熹微中遠去的背影,快步跟着走了過去。
早起看日出的人很多,程雪漫獨自跑到觀景台,已經有人架起長槍短炮,一邊抽着煙,一邊等日出,看到她孤身一人,有人吹起口哨。
程雪漫對這種搭讪見怪不怪,一個眼風都沒給他們,轉身朝更高的地方走去。
她天生喜歡攀登,向往高處。
爬坡,越往上走,森林氣息越濃郁,她很快就爬到了高處,回頭看,那些木屋像積木似的被堆放在平地上。晨光越來越亮了,遠處山鷹飛翔遨遊,程雪漫忽然起了興緻,想要爬的高一些。
她觀察地形,覺得向山的另一面進發,會有更好的視野。
她盯着腳下的路,路邊開滿了各種顔色的野芍藥花,随手摘一朵,捏在手裡。看着手中的小花,自然想起了《護花使者》這首歌。
哼着節奏輕快的歌曲,繼續爬,然後在某一瞬回頭觀望山下時,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正在飛速地向她這裡移動。
不是說腿疼嗎?怎麼走這麼快?
想到昨晚的一幕幕,程雪漫覺得心口發麻,呼吸也不那麼順暢了。
于是腳步加快,想要甩開他,不想和他說話。
樊淩宇腿長,又有心追逐,很快,她就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
“程雪漫。”樊淩宇喊她。
程雪漫充耳不聞,已經在找另外下山的路。
樊淩宇望着她背影,想到她撒謊騙自己有男友,還說什麼會讓“鵬程”翺翔在美利堅的天空,曾經,這些話輕而易舉地将他傷的體無完膚,此時,越想越覺得,這些話是程雪漫慌亂的欲蓋彌彰,他一定要當面戳破她的謊言。
黃雨盛說,讓他不論如何,都要把程雪漫追到手,如果不死纏爛打,兩個人都有孤獨終老的可能。
還說如果兩人複合了,就會告訴他一個驚天的秘密。
樊淩宇對于那未知的秘密不感興趣,他隻想追回程雪漫。
兩個人在半山坡上,你追我趕,程雪漫不說話,對于背後喊聲裝作沒聽到。
忽然,一道黑影從頭頂飛過,她還以為是鷹,下意識低頭躲閃了一下。
這附近的鷹,都是人工飼養,應該不會啄人吧,程雪漫飛速思考,假如老鷹過來傷人,她應該趴在地上,護住頭臉,如果她受傷了,應該算工傷吧,那是不是可以請病假了?
在她思考這老鷹算不算保護動物,憑她身手,可不可以和它打個平局的時候,面前忽然落下一道陰影,速度緩慢,沒有攻擊性,帶着她熟識的聲音。
在看清了飛向自己的是什麼後,她眸子瞬間一亮。
“鵬程?”
無人機“鵬程”似乎聽懂了她的話,微微俯身點頭,緩緩下降,旋翼轉速變慢,慢慢地落在了她面前石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