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程雪漫不屑地哼了一聲，反問道：“那怎麼是你？”

“他舍不得你，我更舍不得你啊。”樊淩宇胳膊貼了過去，程雪漫不給他貼：“少花言巧語。”

“其實這個事兒，溯源隻能找到設計部和研發部，這兩個部門，不管哪個部門出來背鍋，都是損失最小的，畢竟技術出現故障，不論哪家科技公司都會出現這種情況，國外那麼多廠商，隔三差五就全球召回呢，劉總的潛台詞，是希望我擔下來，如果我拒絕了，那就隻能他出面了，但是那對你太不好了。”

“我無所謂啊。”程雪漫真的無所謂，她也有無所謂的底氣，隻是此時，還不能和樊淩宇透露。

一句很不理智的話，如果在公司說，那就是不得體，不成熟。可現在是在床上，在男朋友面前，莫名地，帶着幾分任性撒嬌的意味。

經年累月的相處中，在樊淩宇細微體貼的照料與謙讓下，程雪漫無形中和他形成了這種相處方式，偶爾任性、偶爾撒嬌，雖然她絲毫沒有意識到。

樊淩宇笑着側過身，手掌支着頭，靠向程雪漫：“我有所謂。由我出面來背這個鍋最合适，即賣了劉總面子，又保全了你，如果我不這麼做，以後總有一天，劉總不再看重你，保不齊背後給你使什麼絆子。”

樊淩宇一字一句，把心裡的想法剖白給她聽：“設計師需要名氣，需要光鮮的履曆，漫漫，你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怎麼能讓你被辭退呢？那别人怎麼看你？你那些粉絲怎麼看你？所以我這步不委屈，這叫棄車保帥，我才無所謂，劉總已經說了，年終獎會想法給我補回來，明年我漲薪，你不用擔心。”

一番冷靜理性的分析，卻那麼像告白，不，不是告白這麼淺的層面，更近似于表忠心，在程雪漫面前，樊淩宇把自己比喻成“車”，而程雪漫是“帥”。

在程雪漫這裡，他一切行動聽指揮，程雪漫是唯一方向。

一心鑽牛角尖的程雪漫這才明白過來。黑夜放大了一切的情緒，方才的任性，此刻的感性，心一點點軟下來，沒有牛角尖可鑽了，有人護着，心下妥帖。

“那你漲薪多少？”

“不告訴你。”

程雪漫轉過身，手掌拍他胸膛，“喂！”

離得太近了，兩人的腿緊緊挨着，一拍一嗔，近乎打情罵俏。

“30%。”

“這麼多？”

“嗯。”樊淩宇很得意，向她炫耀，“我厲害吧。”

程雪漫不答他，心中換算他的年薪，忽然，手被人拉住。

樊淩宇把她拉到懷裡，吻住她的唇，“漫漫，張嘴……”

他聲音蠱惑，氣息好聞，舌尖在她唇瓣描着，絲絲麻麻的電流，心尖跟着發顫，程雪漫受不了這樣撩撥，啟唇，舌尖剛探出，就被含住，樊淩宇吸着，齒尖磨着，翻身把人扣在身下。

這次兩個人都很投入，互相肆意索取，極盡纏綿。

大汗淋漓後，鼻尖相蹭輕輕啄吻，樊淩宇伸手把燈打開，程雪漫捂着眼，他偏不讓，他認真地看她，程雪漫也看着他。

餍足的事後，就這麼互相看着，然後再輕輕親吻，愛滿溢了出來。

“漫漫，我愛你。你知道吧。”

“嗯。”程雪漫的聲音柔嫩得能掐出水似的。

“我愛你漫漫。”樊淩宇重複地說着，把人抱緊，雙腿也用力把人圈住。

“我也愛你。”

“不，不要也。”

“我愛你。”程雪漫滿足他。

***

事情總是瞞不住的。

從進公司便零失誤的樊總監，怎麼會出錯呢，所以即使研發部被點名批評了。也沒有人在背後說他不好，相反，程雪漫在茶水間聽到的，反而是誇贊，說樊總監顧全大局，是當大領導的材料。

最後，大家可憐起了行政部，進而可憐起了自己，都擔心那個小焦總會在春節福利上動手腳。

“你說，他要是采購假酒怎麼辦？”

“不能吧，人能壞到這麼明目張膽？”

程雪漫聽完他們的話，突然意識到，又到年末了，還有幾天，就是元旦了，時間怎麼能過得這麼快？快到讓她感到恐懼。

她忽然挺了挺脊背，拿起手機，撥通了莊毅倫電話，問他工作室的員工招得怎麼樣了。

上次見面，他們敲定了工作室的人員構成。

程雪漫是首席設計師，這是她給自己安的頭銜，畢竟她是工作室的創始人、合夥人，當個首席設計師，情理之中的事。

工作室還在籌備階段，需要招聘設計助理，項目經理，AE，财務，行政……除此之外，至少還得招聘兩名初級設計師。

程雪漫走到露台，接通電話，“喂，莊總，他們來面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