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淩宇一臉懵逼地看着程雪漫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臉色非常難看。
“你們是一起來的?”
“不是。”程雪漫搖頭,“我是本地人,他是來采風旅遊的,我們偶遇。”
小護士臉上喜色更濃,正想說什麼忽然手機振動,她看了一眼,“主任給我打電話,估計要出診了,我先走了。樊淩宇,你别忘了吃飯啊。”
“去吧去吧,我會看着她吃的。”程雪漫笑哈哈把人送走。
小護士走了,程雪漫轉過身,就看到樊淩宇臉黑的鍋底似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都不認識她。”
“王歡歡,她胸牌上寫着呢,來,先吃吧,要不要把湯倒面裡?”
“我不吃。”樊淩宇轉頭,把臉沖向窗外。
“别啊,白瞎了人家姑娘心思。”
樊淩宇繃直唇線,一言不發。程雪漫把湯喂到嘴邊,湯勺都碰到嘴唇了,他都沒妥協。
一副甯死不屈的樣子。
“麻煩你幫我送回去。”
“我憑什麼聽你指揮?”
“那就放這吧。”樊淩宇倔強到底。
兩個人就那麼僵持着。
程雪漫見他不妥協,轉身出去了。她自己去了早餐店,吃了小籠包,豆腐腦。
等她回去的時候,桌子上已經幹淨了,樊淩宇人也不見了,轉身去找,在護士辦公室裡看到了樊淩宇的身影。
桌子上,是那個印着大耳朵兔子的保溫袋。
他站在那不知道說了什麼,對面年紀大的護士一臉歉意笑着。樊淩宇轉身出來時,看到了走廊裡的程雪漫,他看到人,反而就近坐了下來,然後沖她點頭,示意她過去。
程雪漫過去了,樊淩宇拉着她手腕站起來,手搭她肩膀上,毫不客氣地說:“餓死我了。”
“哦,那你就餓死吧。”
“餓死事小,失節事大。”
“呵。”
最後,程雪漫還是去買了早餐,非常普通的白粥配鹹菜。
樊淩宇喝得滋溜響。
中午,程雪漫出去買飯和水果,回來的時候,和那個小護士撞個正着,小護士瞥了她一眼,眼圈紅着,匆匆離去。
等她進屋,就見樊淩宇桌子上放着一盒巧克力,是甜品店手工制作的,小鎮裡沒有賣的,應該是特意托人去買的。
樊淩宇正艱難起身,手背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程雪漫拎着袋子,風涼地說:“怎麼?要去追?我幫你把人喊回來?”
樊淩宇站了起來,拿起那盒巧克力,走到程雪漫身邊,深深看了她一眼,“我要追誰我自己知道。”
他走了出去,在程雪漫的目送中,去了護士的辦公室。
呿,程雪漫翻了個白眼。
程雪漫說要給他雇看護,可這裡沒有合适的人,去問護士,那年長護士聽完,笑了笑:“他再住4天就出院了吧?你現在找護工,得聯系縣裡醫院,等找到合适護工,怎麼也得明天了,人明天到了,幹兩天就出院,你打算給多少錢?”
程雪漫遂放棄請護工這個想法。
可是樊淩宇還需要人照顧的,最起碼一日三餐,她得負責,這小鎮沒有外賣,讓樊淩宇吃那小護士送的飯,估計他真能絕食。
想到這,她噗嗤一樂,雖然隻是一個小小插曲,但樊淩宇的“堅貞不屈”,她暗還是很贊賞的。
所以在飲食上,她花了很多心思,什麼排骨湯、雞湯,鲫魚豆腐湯換着花樣地供應。
隻是避開了西紅柿牛腩湯……
第二晚,因為樊淩宇沒發高燒,程雪漫是回自己家住的。臨走前,樊淩宇提出要求,要把微信加回來。
程雪漫不想。
“我就認識你一個人,萬一出點什麼意外,聯系不上怎麼辦?”
“不會出意外的。”
“那我這傷算怎麼回事兒?我就站那,那轉頭就飛我頭上來了。”
程雪漫瞪他一眼,“你自找的。”
說完,她出去了,站在醫院走廊裡,把樊淩宇從微信和通訊錄黑名單裡拉出來。
樊淩宇聽着外面停下又漸漸遠離的腳步聲,立刻拿過手機,點開微信,發現他可以看程漫雪的朋友圈了。
點進她朋友圈,一條條看着,原來被拉黑這段時間,程雪漫在朋友圈很活躍啊。
她幾乎每周都發幾條内容,很多内容,都和微博差不多,但頻率明顯高于微博。
每條下面都有很多評論,其中大多數人,樊淩宇都認識。
樊淩宇靠着枕頭,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程雪漫騎着摩托車回家。
一天沒回來,家裡已經冷的發陰,她引燃爐子,放進煤塊,又在竈坑裡放進幾塊幹木頭引燃,做好這些,找出換洗衣服,去鎮上澡堂洗澡。
她這些年當社畜,睡眠質量一直不怎麼好,而自從回到這裡,睡在那鋪火炕上,每晚睡眠質量都特别高。
洗完澡回來,那火炕果然都燙手了,她躺進鋪好的溫暖被窩裡,通體舒坦。
她關了燈,拿過床頭的手機,準備淺刷一下朋友圈就睡覺。
剛點進微信,就見到朋友圈那出現一個數字“71”,程雪漫心猛地往下墜,不祥預感瞬間湮滅被窩的溫暖,脊梁骨都跟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