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扭頭,盯着張三。
張三立刻跑到紀梧身邊,鄭重地說:“對不起。”
說完還對着她倆鞠了一躬。
江别看上去已經有點煩躁了,和張亦可說話的時候,也不再是詢問的語氣,而是直白又強硬地說:“張亦可,道歉。”
張亦可計劃先随着他們的心意走,讓他們滿足,再看看後面怎麼發展。
做這件事之前,她用肩膀輕輕碰了碰紀梧的。
正打算開口,側邊突然傳來了一道不一樣的聲音:“為什麼要道歉?”
是趙六。
她看着江别,在重複着問:“為什麼要道歉?”
眼神純淨,語氣怔松,是很單純的疑惑,不摻雜任何别的情緒。
趙青山狠狠瞪了她一眼。
趙六卻仿佛無知無覺一般,擡手指了指張亦可,對江别說:“她們沒錯。”
“趙六。”張亦可喊她一聲,又想起來剛才自己問她話時的情境,在她回頭看自己的時候添上一句:“你是叫趙六對嗎?”
趙六微微歪了些頭,思考了兩秒,才慢慢地點了點頭。
張亦可很輕地笑了下,說:“好,那你就叫趙六。”
趙六又怔住了。
張亦可沒有給她再預留反應的時間,說:“謝謝你啊。但是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吧,我們兩個希望自己以後都可以得到平靜的生活。所以這個謙,我們道。”
趙六莫名開始倔強,堅持說:“可是那樣不對。”
“沒有不對。”張亦可苦笑一下,聲音帶上一絲細微的悲傷,“我們兩個需要有平靜的生活。我們以後都不想再經曆這些了。”
“趙六……”張亦可用很輕的疑問的語氣喊她的名字,然後問:“你能理解的,對嗎?”
趙六沉默了。
兩秒鐘後,她點了頭。
張亦可笑了笑,聲音不再有任何起伏,隻是很認真地對她說:“謝謝你……趙六。”
趙六突地睜大了眼睛,卻已經不能再從張亦可那裡得到任何訊息了。
張亦可松開那個被她轄制在手中的人,紀梧也拿開了刀。
張亦可指了指紀梧,說:“她被吓到了,還不能很好地開口說話,所以這個謙我來道。”
紀梧心裡一動,想要去看張亦可,又想起她剛剛才說過的話,老老實實地沒有做任何動作,配合地做一個被吓得不輕的人。
張亦可對張三道:“薅了你的頭發,對不起。”
她從地上撿起來幾根,遞到她面前,要還給她。
張三:“……”
某一瞬間,張亦可覺得她眼神中的兇狠又回來了。
她故技重施,問她:“你是叫張三嗎?”
張三被她問得莫名一瞬,然後冷冷地說:“我不叫張三難道還叫張一張二張十八嗎?”
張亦可沒有因為她的态度而有任何不滿,隻是說:“好的張三……薅了你的頭發,我很抱歉,希望你不要在意。”
張三:“……”
張亦可确定。她眼中的兇狠,的确是在那一瞬間重新回來了。
并且這一次持續的時間,顯然比上一次久得多。
不再關注她,張亦可丢下人走開,來到對稱分布的那倆人身前。
“李四是嗎?”她蹲下身,戳戳其中一個,問。
那人沒回答,張亦可又戳戳另外一個,說:“王五啊。”
這人也沒回答。
張亦可就站起來,“我知道你們是因為怪我才這樣的,所以我對你們道歉的時候,會比剛才面對張三的時候,要更誠懇一些,希望你們能原諒我。”
語落她擡眼,對和她正好面對着面的江别三人說:“麻煩老師們作見證了。”
江别欣慰道:“好,亦可真懂事兒。”
張亦可看着她露出一個甜美的笑,低頭時立刻收回。
看着地上那兩人,張亦可說:“你們要打我,我還手了,對不起。”
她鞠躬。
“你們要打我們,我們還手了,更對不起。”
她再鞠一躬。
江别感覺苗頭不對,想去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張亦可飛快地說出第三句話:“你們沒能成功打死我們,我們反而把你們打倒在地上了,非常對不起。”
她第三次鞠躬。
然後看着趙六,“你能理解我們,對嗎?”
趙六狠狠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