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亦可完全看不懂孟饒三人的操作,隻好用眼神去詢問身邊唯一一個可能知情的人。
可是,紀梧明顯更懵。
和張亦可不一樣,紀梧的懵,更偏向于“訝異”這種情緒,像是她突然發現了什麼東西。
現在不是交流的好時機,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沒有放下戒心,也沒有松開那個被她們轄制的人。
孟饒“教育”過張三幾人,又轉向張亦可和紀梧,比剛才更嚴厲地批評她們:“幹什麼!把刀架在自己同學脖子上,你們兩個要殺人嗎?!快點松開,給他們道歉!”
兩面開弓,不偏向任何一方。
俨然是一副非常關心學生、在努力解決學生之間的矛盾、力圖讓他們發展成為相親相愛的和諧美好一家人的好老師模樣。
如果不是張亦可中午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剛才又看到他們無動于衷站在一旁、對這邊的狀況置之不理的嘴臉,她可能會真的就信了這群神經病嘴裡說出來的話。
垂眸瞥了一眼張三,這人還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很小的一個動作都能讓她龇牙咧嘴。
再看李四和王五,也還是呈“大”字型軸對稱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不知道還以為暈過去了。
張亦可不禁疑惑。
她力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怎麼做到把這三個人打趴下并且威力還持續到讓他們直到現在都站不起來的?
想不明白,張亦可就不想,反正知道自己能打得過他們就好。
“道歉!”趙青山粗聲吼道。
張亦可被吓了一跳,從思緒中抽離出來。
她手邊那個被轄制的人,也因為那一聲猛地一個激靈。脖間皮肉随着他的動作擦到刀子,破了皮,能看到紅色血迹。
張亦可餘光瞥到,紀梧在看到那抹紅色以後就立刻移開了視線,但是手上動作卻沒有放輕分毫,反而好像還重了一些。
不知道怎麼有些想笑,張亦可忍住,心情也好了不少,想着反正都已經鬧成這樣了,不搭理趙青山也不是不行。
于是她就真的沒搭理,隻是給了他一個“清澈”的眼神,表達出“自己聽不懂”的意思。
趙青山臉色鐵青。
江别溫柔地朝她們走來。
張亦可:“……”
這三個人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吧?一個當公私分明的嚴師,一個當暴躁成性的打手,還有一個當好言相勸的和事佬。
一個白臉,一個黑臉,一個粉紅臉。
真是什麼都讓他們占了!
天底下怎麼能有這麼好的事情!
張亦可不想讓他們得逞,立馬抓着人後退雙倍的距離,紀梧同樣。
很快,兩人已經離他們有幾米遠了,看上去還大有要走得更遠的架勢。
江别尴尬地停下腳步,退回了原位。
張亦可猛松一口氣——再後退下去,她就要走到安全線之外了!
呼吸幾次後,張亦可開始疑惑,為什麼江别不直接把她們逼退到安全線外?
張亦可認為她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那又是為什麼呢?總不能是時機不對吧?
紀梧問:“我們還回去嗎?”
停在這裡,保安離她們很近,張亦可覺得特别不安全,而且還沒辦法近距離觀察孟饒他們,不如回去。
點點頭,張亦可說:“回去吧。”
兩人走回去,還站在剛才的位置。
張亦可忽然發現,趙六不知何時走了回來,站在側邊,看着在地上趴着的李四和王五,眼神很幹淨,完全沒有剛才圍住她們那時的狠勁。
她突然擡頭,張亦可對她露出一個不很明顯的笑,然後去看江别。
江别見她看向自己,笑着說:“同學之間鬧矛盾是正常的,隻要現在說開了,大家互相之間道了歉,就什麼事都好了,你們說對不對?”
張亦可沉默。
江别微蹙眉,一瞬間後又去看張三。
張三也沉默。
江别無奈,隻好又對張亦可說:“道個歉就能解決的事情,大家還是關系很好的同學,為什麼不呢?”
張亦可想了想,順着她的想法道:“她先道歉我就道歉。”語落她擡腳指了指張三的方向。
江别安靜幾秒,彎下.身蹲到張三身旁。
張三直接閉上眼。
江别眸中飄過一絲愠色,伸手就對着張三的頭推了一把!
張亦可:“!”
原來不是粉紅臉,是黑粉臉。
張三立刻睜開眼。
江别笑着說:“你先道歉好嗎?”
張三當即站起來,眼睛一瞬間變得幹淨無比、清澈無比,好像剛才對着張亦可和紀梧圍堵的人不是她一般。
她對着張亦可說:“對不起。”
江别問張亦可:“現在到你了吧?”
張亦可止住自己心底的詫異,讓自己表現得臨危不懼,有理有據地說:“我們有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