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亦可四下巡顧,把房子裡所有角落一一仔細探查過,連櫃子都挨個打開翻找,卻始終找不到張一。
張亦可突然慌張,心中擔憂急劇飙漲。
——這應該也算是工作失誤。
而且,張亦可想不到補救的辦法。
她很難不為張一而感到擔心。
張亦可仔細思考,隻能想到如果張一盡快回來,可能就還算是有機會——丁丹和摸魚的時候,還是有幾分鐘摸魚成功的時間的,後來也并未受到什麼懲罰。
這是張亦可猜測的。畢竟如果會被懲罰,丁丹和應該就不敢那麼做了。
但她出不去,她現在的身體,隻是自由度提高了很多,靈敏性卻依然欠缺,而且現在她個子很矮,做什麼都不方便。
張亦可在房間内來回打轉,最終把目光鎖定在門口的那個紙殼子手機上面。
——這個東西在這裡,總不能就是為了做擺設用的吧?
那也太奇怪了,還浪費。
當然,也可以說它是為了給在這裡工作的人用的。可是很顯然,這猜想欠缺條件,以至于壓根無法成立。
如果真是給她們用的,總要有一個很明确的用處才對,比如拿來通知。
但是沒有,張一知道自己被記失誤,一直都是通過她手中的那個紙殼子接收信息。
所以這破玩意兒,不會是給她們用的。
那就……隻有自己。
不然就是這房間裡有鬼。
作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也作為一個堅決不相信世上有鬼但笃定世上有财神的唯心主義者,張亦可才不信這裡有鬼。
她相信、确信、堅信:這破東西就是給自己用的!
可是,張亦可仰頭看着它和廢紙箱的其中一塊别無二緻的表面,真的很迷茫——誰能來告訴她這破東西到底要怎麼用?!
仰頭的動作太難受,張亦可仰了沒多久就覺得不舒服,費力地推着一把椅子到門口,慢慢爬上去,站在這破東西面前,眼睛直直地瞪着看。
時間漸漸過去,在張亦可眼睛開始感到酸疼之際,那東西突然亮了。
是真的亮了。
在張亦可面前,那個破東西像是她自己用過的智能手機被手指無意間碰到而解鎖那樣,突然亮了。
打眼掃過去,這東西和她自己的智能手機沒區别,看上去幾乎一模一樣。
隻有一點不一樣。
這玩意兒,是倒着的。
換句話說,這東西可能在安裝的時候被裝反了。
張亦可:“……”
這算是工作失誤嗎?
她心裡首先出現了這個想法。
随後,張亦可甩甩腦袋,把這個想法狠狠從腦海之中搖晃出去。
被同化什麼的,也太恐怖了。但是現在的她,顯然已經有了被同化的初步預兆——即便這種同化,可以說是人之常情。
不再想這些,尤宜嘉試圖用這種方式聯系張一。
她翻找通話記錄,那裡面的記錄寥寥無幾,全部都來自于一個号碼,十分容易辨别。
張亦可知道這就是張一。
她把電話撥打過去,“笃——笃——”的聲音持續很久,卻始終無人接通。
到最後通話自動斷開。
張亦可重新撥通,結果沒有任何改變。
再試,依然如此。
又試,還是這樣。
張亦可不抱希望,選擇暫時放棄,決定另外想辦法。
這時,她注意到通話記錄裡面顯示的那串數字——1524653。
有些熟悉。
張亦可努力回憶,終于發現問題。
如果她沒記錯,這串數字,似乎是張一工作牌上面、職位那一欄、在字母後面跟着的那串數字。
思考瞬間,張亦可在撥号鍵上面輸入她這些天來另一個有點記憶的一串數字——2001。
不出意外的話,這可以讓她聯系到錢玉溪。
在選擇撥打的時候,張亦可突然發現,這裡是有兩個選擇的。
一個是語音通話,一個是視頻通話。
張亦可不喜歡視頻,點了語音。
“笃——笃——”的聲音隻持續了近二十秒,那邊就有了回應。
先是一陣窸窣聲,随即變成稍有沙啞的不太耐煩的人聲:“你好。”
是錢玉溪沒錯。她好像是在睡夢中被吵醒的。
張亦可心中慌了慌。
在下班時候打擾别人,有罪。
在下班的時候用工作的事打擾别人,罪加一等。
“……”
秉着速戰速決少給人添麻煩的态度,張亦可飛快地說:“我是張二,現在這時候本來應該是張一陪着我的,可是她突然不見了!”
那邊靜默兩秒,突然爆發出一聲尖叫,接着是錢玉溪不可置信的高聲質問:“你說你是誰?!!!”
張亦可被她吼得整個人頭發都快飄起來,小小聲地重複:“我是張二。”
“誰?!你再說一遍你是誰?!!!”
張亦可:“……”
“張二!我是張二!張二!!”接連被吼太吓人,張亦可不想再經曆,為了避免錢玉溪還聽不清楚或是不信,她用同等的音量吼回去,然後放低聲音,飛快地說出自己找她是為了什麼:“張一本來應該在這時候陪我的,可是她現在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