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蘊崩潰地坐倒,雙手攤開,抓起落葉狠狠甩出去。
就像他被賀平川惡意鏟翻,裁判卻不給判罰,他不理解規則為什麼會在不同人身上産生變化。
“我說了你不會相信的。”
好像怎麼說都沒法讓孟擎相信自己愛他。
《玫瑰情人》的問世,曾是白蘊堅守要帶進墳墓的秘密。
他愛孟擎,卻主動跟他分手,又反過來不要臉地将他們的愛情套上别的名字公之于衆。
每一步他都深思熟慮過,但好像,都是錯誤的決定。
“白蘊。”僵持之中,方潤娥說道,“你跟他走吧。”
孟擎道:“閉嘴。”
白蘊一躍而起,也做出停止的手勢。
“孟擎,我有很多話想告訴你,有個人能幫我作證,我帶你去見他,好嗎?”
他極力想遊說孟擎。
方潤娥卻無視孟擎的警告,繼續說:“白蘊,我其實根本不愛你,答應你表白不過是愛慕虛榮。你那麼好看,那麼出名,那麼有錢,跟你參加一場宴會下來,就有幾百個人想要加我微信。”
她看向白蘊。
“可我早就受夠你了。”她一字一頓地說,“你是個男人,卻跟另一個男人牽扯不清,假如你是上面的,我還沒那麼想吐,可你是下面那個,白蘊,我跟你在一起兩年,卻從來沒跟你上床,你真的不懂為什麼嗎?”
聽到“上床”兩個字,孟擎渾身爆開了戾氣。
軍刀破空而來,隻見銀色光點沖到眼前。
方潤娥吞了口口水,睫毛快速眨動,跟孟擎對視。
“我讓你閉嘴。”孟擎低聲道。
“我們沒上過床。”
方潤娥凄涼笑道。
“你很滿意吧,很開心?我沒碰過你的心肝寶貝,他純潔得像朵百合花,沒人比他還漂亮,我都隻敢親他的眼睛,不敢親他的嘴,怕他看見我的毛孔,看見我的細紋,看到我除了是女人卻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太好笑了,跟我的男朋友比美。”
她越說越快,就像腦子裡已經預演無數遍一樣,一股腦統統說了出來。
“他是你的,要不是他想踢球,你估計根本不願意他出現在電視機裡頭吧?你知道網上有多少人畫他的黃漫嗎?世界樹的最高收費闆塊裡有一條網址,那裡面每天有1萬多個人拍賣搶白蘊的球襪,他們拿到球襪幹什麼?哈哈哈,你能猜到吧——”
“閉嘴!”
刀尖隻差幾毫米就能把方潤娥的眼球紮穿。
白蘊吼道:“孟擎!”
方潤娥嘴巴張着,畏懼終于裹挾了她。
她拼命想往後靠,可脖子上的刀就像鎖鍊勒得死緊,她一動就有割喉的風險。
“孟擎,你——”她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白蘊,讓開!”一聲爆喝從天而降,伴随着轟隆隆的螺旋槳轟鳴。
白蘊和孟擎都第一時間擡頭。
隻見直升機懸停在木棉樹的上空,扔下一張網,一個人順着網跳了下來,在木棉樹幹上卸去沖勢,然後朝着孟擎甩出一枚飛镖!
白蘊睜大眼睛:“孟擎,快躲!”
飛镖轉瞬即到面前,孟擎就地一滾,飛镖“咻”地插進盤結的粗壯樹根,镖尾嗡嗡餘音不散。
方潤娥也抓住機會往左邊翻滾,可孟擎速度更快。
他飛速彎腰跑了兩步,抓住方潤娥,将她當做擋箭牌。
刀劃過她的臉頰,冰涼的一線疼痛。
方潤娥掰着孟擎的手叫道:“孟擎!你放開我!”
孟擎在她耳邊道:“你還是死了比較好,方潤娥。”
方潤娥瞳孔急劇收縮。
另一邊,白蘊則看着那張網又下來一個人,用很滑稽的姿勢小心翼翼跳下來,站到自己跟孟擎之間。
“你是誰?”白蘊吃驚問道。
身穿花襯衫的男人轉頭,伸長胳膊給他遞名片。
“長福殡葬文化……長福?”白蘊難以理解,擡頭舉高名片,“減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減虞會神兵天降出現在此并不意外。
意外的是,一切都太巧了,巧得像設計好的情節。
長達近半年的詭谲經曆讓白蘊變得草木皆兵。
減虞蹲在粗壯的樹幹上,手中把玩着另一枚飛镖。
他就在孟擎的頭頂,孟擎也沒有找遮蔽物的打算,好像他隻要達到一個目的就行——殺了方潤娥。
方潤娥掙紮得很兇,裙子濕透,白色棉布下邊的雙腿拼命往上勾,想要把孟擎拖到地面。
白蘊沖上去,厲聲道:“方方,你别動,孟擎,快放開!你到底還想怎麼樣!你敢傷害她我就敢自殺!”
長福第一次經曆這麼驚心動魄的局,慌裡慌張也跟着白蘊勸。
“你,你不也是踢球的那個嗎,你幹嘛要刺殺白巨星女朋友?你們幾個還年輕,有什麼誤會坐下來好好談不行嗎?”
方潤娥尖叫:“孟擎!你這個混蛋!你混蛋!”
白蘊看到孟擎毫無情緒的雙眼,不由感到絕望:“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