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看起來龜毛爆了?哦,這沒有掩飾的必要,因為就連我也覺得自己很有成為龜毛男的潛質,但我可以保證的一點就是未來的我絕對不會龜毛到像火照先生在遊記中僅使用寥寥數筆就勾勒而出的那位木葉忍村的二代目火影(應該還是他)千手扉間的那種程度。東明曾經也質疑過我的龜毛,然而在這将近五年的時間裡他早就習慣了在這些事情上幫我一把,現在也隻是會習慣性地怼我一句而已。
“又是隻有四顆,每次吃的時候都會覺得好少……不過畢竟是有毒的東西。”東明眯起眼睛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一句,用指尖碰得那四顆被剝得白淨極了的白果轉了半圈,然後一秒進入了戲精狀态:
“呦,這位爺,咱這還是秉承着老規矩,您先自個兒驗驗貨?”
“哼,驗貨什麼的咱就免了吧,掌櫃的。咱倆這什麼交情,是不是?”我挑起一邊的唇角,邪魅一笑,“這老話說得可好,‘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咱可是哥倆兒啊,這都快五年的交情了,我啊,信您。”
“哎,您還别說,我還真就喜歡您這種爽快人!”
“……”
一番扯皮扯下來,白果吃了就沒了,也已經不重要了。而我們兩個終于玩鬧夠了,到頭來也不知道是誰先刮了誰的鼻梁又或者是誰先撓了誰的癢癢肉……總之結果就是我們在榻榻米是滾作一團就是了。
東明呼哧呼哧地躺倒在榻榻米上,我枕在東明的小腿上,在沉默了一會用以平複呼吸之後,我便忍不住笑出聲來:“也不知道之前是哪個人說……哼,你果然還是看了那本書了。”
“啊,那天喂晴乃的時候順手拿起來看了一眼……我必須得承認,那些角色的說話方式可真是太有趣了。我記得你說過那是爸爸從别的國家帶回來的對嗎?”東明哈哈一笑,“讀起來就像一個……emmmm……大人一樣?這麼說好像有點奇怪,也不太準确。”他擡手把落在面頰的碎頭發别上去,“就是很有感覺……對,感覺。”
我輕輕哼笑一聲:“嗤,也不知道當時跟我說‘看書無聊’的人是誰。”
東明裝傻一般把腦袋在榻榻米上蹭來蹭去,這讓他的長發越蹭越亂,或長或短的頭發在靜電的影響下都翹了起來,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蓬松的鳥窩,,我恰好也被剛剛那一出鬧得有些累了,便老老實實地躺在那裡,等着織子通知我們她已經做好晚飯的消息。
“是豬排飯的味道。”不知何時東明忽然撐起上半身扇動了幾下鼻翼,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随後就浮現在他的臉上。
“真香。”他由衷地贊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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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浴室的門口用力地甩我的頭發,這讓我有一種奇怪的既視感,因為這動作就像記憶中某個葬愛家族一樣。
可誰讓我的頭發長長了,而最近的理發店也是在山腳下千米之外呢?
差不多了。我随時扒拉了幾下頭發,心說隻要不紮起來很快就能幹了。說起來這一次在頭發方面的基因基礎實在是不錯,濃密得很,除了有點卷梳起來有點困難之外沒什麼别的缺點,至少不用擔心日漸脫發的問題了。
“發型很帥,我看好你哦。”
伴随着“啪”的一聲脆響,我擡起頭來,看到東明正維持着一個剛剛打完響指的手勢對着我揶揄地笑——我之所以能夠判斷出那是一個揶揄的笑完全是因為我對于他的面部表情實在是過于熟悉,甚至已經到了可以從一張四分之三的面積都被亂糟糟的頭發覆蓋的臉上分辨出他是哭是笑的地步了。
我翻了個白眼,用幾根手指頭從腳邊的籃子裡随意扒拉了一張毛巾甩過去,又意有所指地笑了一聲:“難以置信,你居然還能看到我,難為你了。”
被我甩出去的毛巾在空中旋轉着,從遠處看起來或許還會有幾分二人轉的味道。蓬亂的頭發很明顯限制了東明的視覺範圍,于是旋轉的毛巾精準地蓋在了他的頭頂。
我捏了捏他的上衣:“你的衣服都濕了,而現在天已經冷了,我強烈建議你把頭發擦幹停止搞事——除非你打算借着生病的名義來給自己放一個假。”
“嘿!”他像抗議一般發出一個無力的音節,又小聲嘟囔道:“我當然知道要擦幹頭發嘛——以前這還是我告訴你的。我隻是想照照鏡子……我有點好奇當我把頭發都堆到頭頂上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你不會想知道的。”我拍了拍他的肩。
天氣漸冷,而我向來是不喜歡冷天氣的——給潮濕的空氣降一把溫?狗屎,那感覺就像是生活在冰塊兒裡,是來自冷空氣的穿甲攻擊,在我掌握查克拉之前恨不得天天把自己包成團子……這種反人類的氣候簡直要人命。
幸而義人的體質訓練真的很有用,至少在溫度降到個位數的時候東明還可以若無其事地穿短袖……我也就比他差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我和東明提前制定了冬日的訓練計劃,義人和織子在下山的時候會帶回比往日更多的糧食和燃料——我甚至看到了新鮮的蔬菜被擇成整齊的樣子放入冰箱,織子說這是為幾日後的火鍋做準備的。
像是預備冬眠的熊類,一切都好像水到渠成一般井井有條。
所以我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岔子居然會出在義人身上。
他病倒于又一次無人知曉的夜歸之後,那浸濕了他全身的安甯河河水甚至在淩晨的低溫裡結成了斑駁的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