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基的帶隊上忍——又或者說老師的名字叫做甚三郎,是一個有幸突破了當代忍者的平均年齡大關,最終活上了三十歲的男人——在這裡我覺得有必要說一句,風之國的人起名字真的很奇怪,他們有的隻有名有的隻有姓,有時候甚至還會出現一些讓我懷疑他們的父母是不是從字典裡随便翻了幾個字拼起來就給他們做名字的操作——譬如這個甚三郎聽起來就很明顯是一個名,至于他的姓氏……誰在乎呢?
畢竟姓氏未知并不能改變他是一個好老師的事實。
所以我們拙劣的僞裝也僅僅隻騙過了他的第一眼而已。
就一眼,不多不少。
不過我本來也沒想過要騙他更久就是了。
從于城門設伏開始,計劃中的一切後續行動便是以精準和迅速為第一準則。我計劃了很多,譬如城内的巡邏小隊有漏網之魚怎麼辦,宇智波靜引起了甚三郎的警惕從而身陷囹圄怎麼辦,伏擊馬基卻動靜太大導緻被發現怎麼辦……再到現在的,“和甚三郎剛剛打了個照面就被發現是假貨怎麼辦”。
涼拌呗——該怎麼來還是怎麼來,畢竟我的計劃本來就是以最嚴苛的情況為前提而制訂的。
我從未有過僥幸心理,也從不敢寄期望于運氣,畢竟運氣實在是太過于虛無缥缈的東西——我的腦中掠過記憶裡鋪天蓋地的雪花,覺得恐怕也少有人比我更清楚這一點。世界上總會有那麼一種痛能夠化為尖刀,輕而易舉地就釘進了、刻進了人的骨頭。
旋身空翻避開迎面而來的風刃,我眼尾的餘光瞥到了那豆因此而在甚三郎的案上搖曳不止的燭火。不久之前它大概還在後夜的黑暗中撐着一片悠悠的暖黃,如今卻已經映襯上了自窗外而透入的天光,沉默而虛弱的樣子,暗淡得仿佛下一刻就要熄滅。
似乎……天就要亮了。
我眯起雙眼,擡手并指如刀截斷激射而來的查克拉細線,這動作快得幾乎捕捉不到殘影。交戰的節奏沒有改變,手上的動作也并不能妨礙我的視線跨過重重阻礙去觀察甚三郎的神情——絕佳的動态視力,上天賜予我的禮物——甚三郎顯然也注意到了窗外的天色,緊接着,他似乎略微地放松了自己下颌處緊繃的線條。
……噢,我們這群趕時間差打突擊戰的看看天色也就算了,誰能告訴我,他一個安安穩穩坐守補給線的敵方指揮官為什麼也要看天色?而且他看起來就好像……十分笃定這時候會發生點什麼似的。
我的後背逐漸冒出了一層冷汗。這的确是一個緩慢而循序漸進的過程——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汗水是怎樣一點一點地打濕我的内襯又是怎樣令人不适地黏在我的身上——但這也的确是一段隻耗費了幾秒時間的短暫過程。
又一道風遁險險蹭過我的身側,它與尋常風遁不同,這位難搞的砂忍指揮官不知怎麼地在風遁中雜糅進了細碎的砂子——不得不承認,即使現在站在這裡的是複數位的木葉暗部,他也足以稱得上是一位相當難纏的對手。我覺得自己的右手在鈍鈍地痛,就像是被誰給不知輕重地碾了一腳,但是謝天謝地,硬擋攻擊時下意識使用高密度查克拉保護裸露部位的小習慣救了我,那些該死的砂子(又或者是毒砂?)并沒能突破我那層薄薄的查克拉防禦,否則現在我的整隻手恐怕都已經在三途川的河畔對我告别了。
作為回禮,我面無表情地結出一個印。
冷靜……八坂照河,冷靜。
你大可以把這當成是意外收獲,你知道窗外顯現的時間是被你自己指派的宇智波靜所刻意誤導的,那并不是真正的時間。
所以甚三郎才是被迷惑的,所以你才是在這場戰……争裡手握着時間的。你有轉圜的餘地,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