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找回腳底闆踏在實地上的感覺了。

于是我也點了點頭，轉過頭去對我們的部下說：“出發。”

大陸邊緣，即火之國東部沿海地區的氣候其實還算不錯。外圍有了波之國、湯之國南部等闆塊作為庇護，那些個海洋風帶來的災難性大雨啊大雪什麼的便幾乎都與這片土地絕了緣，即使有雨雪也幾乎都是輕輕的、薄薄的。雨水總像是細密輕柔的絲線，雪絨則更飄飄蕩蕩，悠悠地自天穹飄落的樣子像極了大鳥振翅時不自覺抖落自翼下的柔軟絨羽，哪怕幾米的高度也能讓它打上五六個軌迹不定的旋兒。

——表面上來看，的确是這樣正常的，甚至有些溫柔的天氣沒錯。

直到更熟悉這片土地的詩織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個問題——東部沿海的雨似乎從來都沒有下得這麼久過。這場雨開始的時間比我們接到薄頁卷軸的那一日還要再早上三四天，如果從那時候算起直到今日……這雨少說也該下了五天了。

“這不是這一帶應有的氣候，雨季已經過去了，更遑論現在的降水量也已經真實地超過了雨季。”

在緊急讨論過這一問題之後，詩織笃定道：“這不正常。”

“沒有查克拉，排除偵查雨的可能，”我甩去之前接在掌中的少許雨水，覺得絲絲縷縷的寒氣正從掌心處梗着脖子往我的身體裡鑽，“玳瑁，鸮，你們察覺到什麼了嗎？”

——玳瑁和鸮就是分别隸屬于詩織和我的隊伍裡的感知型忍者。照理說，感知型忍者這種稀有人才并不該像是普通的大白菜一樣給每個小隊都各配其一（尤其還是在見不得光的暗部），但我們幾支隊伍畢竟都是暗部上下默認的下一代中堅，能夠充分發揮中堅力量的光與熱的首要前提自然就是好好活着，莫要夭折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從這個角度來看，隊伍似乎再怎麼高配都不為過了。

“我沒有發現，隊長，”鸮搖了搖頭，“确實都是普通的雨水沒錯。”

“郊狼隊長，我也沒有感知到不尋常的東西。”另一邊，玳瑁直起身子撓了撓頭，又轉頭向詩織問道，“隊長，也許是我們想多了？我覺得我們隻是運氣不好，恰巧趕上了百年難遇的反常天氣罷了。”

在這一帶地區，詩織小隊擁有比我的小隊更加豐富的認識與經驗，所以自從隊伍進入區域腹地，我便自動退居到了二線，将更為主動的決策大權轉交給了詩織。

确實，這幾日路上數次感應，得到的結論無一不是“沒有異常”，所以現在的情況其實是有些尴尬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氣候是有問題的、不正常的，但所有人又都找不出問題，于是結論便隻能向天平的另一邊無限傾斜——也許事實真的就如玳瑁所言，我們這一路都在與空氣鬥智鬥勇。

不過好在感知對于感知型忍者而言已經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本能，而這個過程消耗的時間與體力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詩織沉默良久，開口道：“可我還是感覺……”可話說到一半兒，她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止住了，我便下意識地跟上她将話鋒一轉：“你想到什麼了？”

“能影響到氣候的因素除了自然本身，還有什麼？”她在原地踱了踱，忽然湊過來小聲對我說，“你見過失控的一尾，對不對？它出現的時候有沒有伴随着什麼……譬如沙塵暴之類的異象？那些沙子裡有查克拉嗎？”

？！

我被吓了一跳，驚得原本下垂的雙手都是微微一抖。

“你的意思是——”

詩織擺了擺手，這個動作成功地拉回了我的理智，讓我在第一時間便止住了話頭，沒把最關鍵的内容說出口去。

“我也見過失控的三尾……在我還很小的時候。”

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