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有變動,情報裡說霧隐派出的暗部似乎比我們先前想象的要多。”我狠狠皺眉,又将手中展開的卷軸在詩織和我們的部下面前晃了一下,“停,都停。”
“似乎?”兩支小隊便一起停下腳步,詩織更回過頭在豺的面具下發出一聲冷笑,“什麼時候緊急戰報裡也會出現這種字眼了,情報部是幹什麼吃的!”
我壓了壓心中同樣冒出的火氣,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我完全能夠理解詩織此時的暴躁——如果不是那隻忍鴿在關鍵時刻給我來了一記“從天而降”打斷了我們的配合,那麼那一隊先前過分招惹我們,差一點兒就讓我們減員的霧忍此刻就應該已經魂歸淨土,在那裡享受永恒的安甯了。
不過條條大路通淨土,除了無法手刃他們之外倒也無傷大雅。出于謹慎,先前我已經将我和其他幾位醫忍合作調制出來練手的一種除毒性以外哪一方面都需要質疑的毒打上去了,感覺可能……不是太痛快,總之他們是絕對沒有機會走出眼前的這片沼澤了。
得了,就這樣吧,算他們運氣不好。
送信忍鴿與山風那樣的通靈獸終究是有所不同,以它的智商,連最基本的戰機都看不懂,更遑論是回應詩織的問題。
我捏了捏紙頁測試厚度,又用指腹撫了撫紙面,最終在卷軸的背面試出了兩種不同紙質的交界線。我的手指一按,又用拇指的指甲在那裡輕輕一刮,卷軸的背面便被我掀開了一道薄薄的縫兒,這邊是正常的卷軸用紙,那邊卻是薄到幾乎要透明的一層。
就在這兒。我眼睛微微一亮,直接在指節上使力,用二指夾着那層薄頁便将其緩緩揭下——這玩意兒其實也就是看着薄、脆,實際上根本就不需要多麼輕手輕腳,反而還耐折騰得很,須知道但凡是能夠拿上戰場的東西,總歸都是談不上脆弱的。
不過這東西好用歸好用,制造成本也就理所當然地高,相應也就用得少,普通的高級情報是不夠格兒的,這……
按下心頭某些不好的感覺,我對此時已然因這薄頁的出現而察覺到事态嚴重性的詩織點點頭,又按照暗部為這薄頁所專門指定的程序所言,将它在衆目睽睽之下來回翻動一次略作展示以體現我沒有多做手腳,然後才将它附上那本體卷軸的正面,雙手結出了一個特殊的“解”。
一份稀少而昂貴的詳細戰場地圖躍然眼前,兩道赤紅的粗箭頭則自顧自地越過地圖上标注的重重山嶺與江河,直指一點——這便是那些“多餘的”霧忍暗部的動向了。
港口,港口。
我看向兩根粗箭頭彙集的那個點——他們為什麼要會合在大陸東部湯之國碼頭的總舵?總不可能是一個個地都要背着包裹爬上船,準備回水之國去告老還鄉,男耕女織了吧?
還是那麼大的一個港口……他們這是想幹什麼?
看起來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兒,放棄思考.jpg
我将薄頁收起,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走吧。”
“可是郊狼隊長,難道我們就不去雲……”
“從進入暗部的第一天開始,你就該知道薄頁卷軸上的任務優先于一切,去哪裡也并不是隊長能夠決定的事。”詩織冷淡的聲音将後輩的質疑直接攔腰截斷,“我不想再聽到這種沒有營養的問題,也不要再做多餘的事。”
那蝙蝠面具的後輩便噤了聲,下意識地站直了身子,比我還高出幾分的身量此時居然看上去有些委屈。
我覺得有意思,卻又懶得再看他。正常的小心思冒頭在錯誤的時機,這隻能說明他有點腦力不濟,是個看不清形勢的鐵頭娃。
我參照着地圖,迅速規劃出了行進的路線,是相對而言速度較快的一條了——倒也不是沒有考慮過會不會撞上同樣趕路的霧忍暗部的問題,這一點我也很無奈,想要最快的速度就必然要舍棄一些其他的東西。隻能說,既然霧忍的暗部們直到現在才被駐守在邊境的木葉忍者們察覺“似乎”比情理中的數量要更多,那是不是也可以從側面印證一個問題——即霧忍暗部們為了不被提早發現,其實也是全程都在謹小慎微地行動與安排,所以這個“多”其實也并沒有多出很多?
我不知道,但是這種猜測在我看來實在是有些過于想當然了——被動,實在是太被動了,但我也給不出其他的答案,否則怎麼會直到現在才得到這樣模糊的情報?要說木葉的駐邊情報忍者都在白吃幹飯,那我是絕對不信的,也是絕對要噴回去的。木葉忍者别的不說,職業操守一定是無可指摘的。
我略略側過頭,去看詩織被隐藏在面具眼洞之下的眼睛,敏銳如她也幾乎是瞬間就察覺到了我的視線——她一定是懂我的。
詩織沒有說話,卻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