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司命看到這一幕,大概會建議神君回天上以後,出一本《如何讓自己更年輕》的秘籍來賣。
在天庭,這銷量肯定有保證。
“這也很老啊!”夜昙脫口而出。
“……”
胸口莫名其妙中劍的神君無話可說了。
“算了,你喜歡錢兒,隻是因為我還沒出生。所以本姑娘就大人大量,原諒你好了!”
而且……他比她大那麼多!活那麼久,不喜歡個個把人的話,本身也挺有問題吧?
既然能被她看上,那被其他一些同樣有眼光的女人看上,也是理所當然的。
《有情俠影錄》中的錢兒,她是挺欣賞的。
畢竟,男人的錢不就是讓女人騙的嗎~
“……謝謝昙兒”,她不糾纏這事,那真是太好了!
“哼!”夜昙嗔了少典有琴一眼。
過去是無法改變的,能改變的隻有未來。
“本姑娘雖然不計較這些事,但你必須得補償我!”想通了的離光夜昙決定利用自家夫君的愧疚感,好好拿捏他一下。
“你想要什麼都可以”,神君見自己又逃出一劫,放下心來,又有心情抱抱了。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夜昙正說着呢,冷不防就被抱了滿懷,抽出手來就想打他,“幹嘛啦!誰準你抱我了!”
“别生氣嘛~”神君繼續抱着人哄。
可是,情劫,情劫……又必須讓她生氣。
雖然他也知道,都到這步了,接下來就是應該讓她生氣,傷心。
但是他還是舍不得,狠不下這個心。
而且,他們現在自己都身處危機之中,這個情劫還是放到後面再考慮吧?
神君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很是合理的由頭,便繼續心安理得地哄娘子。
“剛才你說你的妻子隻有一個,是‘離光夜昙’……”夜昙還在想少典有琴剛才說的那句話,“你知道嘛,姐姐說,之所以給我取名叫離光夜昙,就是因為看了個話本子。”
話本裡說的是離光氏姐妹是地脈紫芝的花靈轉世,犧牲自己,聯手解救了四界。
但,沒有說這對姐妹具體叫什麼名字。
她猜,是因為她們是女子,所以一般不記錄閨名。
“姐姐跟我說其中一位花靈的名字就叫‘夜昙’。”
“哦?她是這麼說的嗎?”青葵這麼說,神君倒也并不意外。
因為地脈紫芝的事情在四界太有名了,像夜昙這麼喜歡聽話本子的人,總有一天會聽到這個故事的。
想來正是青葵公主的未雨綢缪。
“姐姐說,給我取名的時候,我爹那邊沒有自己的姓氏,就借用了她的姓氏”,夜昙以手托腮,開始回憶,“我姐姐她也是出身那個離光氏。”雖然青葵沒跟她說過具體的情況,但據她猜測,青葵大概率是貴族,然後和她爹私奔了。
不然怎麼解釋她知道那麼多離光氏皇族的事情,舉手投足還充滿了大家風範。
“姐姐她覺得‘離光夜昙’這個名字很不錯,就給我也取名叫‘夜昙’”,其實當時她還問過為什麼青葵會覺得這名字不錯,依自己看來,不過就是帶了點花語罷了。
“我覺得這名字不夠特别,而且已經有名人用了,所以就想求姐姐給我換個名字。”
“……”不愧是她,取綽号都是信手拈來的取名狂魔。
“那後來呢,怎麼沒換?”神君有些好奇。
莫非是被暴力鎮壓了嗎?
“姐姐說她之所以覺得這名字好”,夜昙舉起手指在空中比比劃劃,“是因為希望我日日夜夜都像天上的雲一樣自由。無論有沒有太陽照耀。”
自那以後,夜昙就覺得,用拆字法來解釋自己的名字,的确挺棒的。
到底還是青葵公主能治住她。
神君對青葵的敬佩之情又增加了不少。
“那……你知道玄商君補歸墟的事嗎?”
他繼續試探着問道。
“廢話!”聞言,夜昙當即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覺得我是鄉下來的啊!”
他這是看不起誰呐!
這事這麼有名,基本上是家喻戶曉的,就算她是沙漠角的,也有所耳聞。
“那你喜歡……咳咳……玄商君嗎?”神君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句。
雖然這感覺挺詭異的,但他的确是在意得很。
可能就和夜昙在意“錢兒”,有那麼點異曲同工。
明明知道沒必要問,但是他也挺計較自己在娘子心中的地位。
“哦,那個話本子我買了的,從玄商君補歸墟一直寫到花靈消滅歸墟,至于喜不喜歡……”
“嗯……”夜昙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玄商君還行啦~”
救四界的英雄嘛,誰不尊敬。
“……還行?”這算是好,還是壞?
不好不壞?
這麼說自己補歸墟這事在她心裡一點分量都沒有?!
“不過……”夜昙無視了莫名開始沮喪的夫君,開始回憶,“當時我問姐姐,為什麼他們不幹脆用四界安危威脅四帝。姐姐跟我說,一人之力,難逆天下人心。我倒是覺得,也不盡然。”
“為何不盡然?”
“因為地脈紫芝這事證明,就是有人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把謠言傳成真理啊!我不明白,這裡的‘人心’是什麼?就是輕信謠言?”夜昙聳了聳肩,“謠言制造了一個威脅四界的靶子,大家很喜歡。難不成人們在居安思危嗎?”
“……人心就是這樣的吧?”因為活得很難,習慣苟安,反而格外怕死。
所以,四界會這麼選,幾乎是必然的事。
所以,青葵公主才說,人心難逆。
她才是他們四人中看得最清楚的那個。
“那……”少典有琴有些不想再繼續回想那些沉重的往事,“要是……你同時遇上玄商君和我,你會喜歡誰啊?”
他也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了。
但這麼問不也是順理成章的嘛!
“你幹嘛老問個不相幹的人啊?”
“哦,對了”,夜昙突然想起了什麼,“在這你也是玄商君來着!”
“你真想知道啊?”
“嗯。”神君點點頭。
他們倆今天都挺幼稚的。
“那我想遇上沉淵惡煞!”夜昙老實地說出了真實的感想。
既然是假設嘛,她還是更想遇到更神秘的沉淵族。
“如果真的可以的話,我想要看看沉淵的大王——烏玳!”
“……我比他厲害!”神君脫口而出。
他現在簡直想吐血。
不過,其實他現在是嘲風的連襟,所以按照親戚關系算,也勉強算是半個沉淵族人了。
“你要了解沉淵的事情,直接問我就行了!”
“可你不是連沉淵寒毒是什麼都不知道嗎?”夜昙脫口而出,“還比烏玳厲害!你就吹吧!”
“!!!”神君憤憤不平。
因為怕露餡,他無從解釋。
“……”夜昙看見自家夫君臉色有點不好,也知道自己說多了大實話,可能傷了他身為男人的自尊。
“好了啦,那既然你能給我講沉淵的事情,我就選見那個玄商君好了嘛~”
算了算了,就哄哄他呗!
“……”他也不是這個意思好吧!他分明就是想聽她說喜歡現在的自己好吧!
……算了,反正都是他!
他沒那麼幼稚,犯不着和她計較這事!
事實就是,幼稚是一種病,會傳染。
“好了啦,你是昏君,我是妖妃”,夜昙玩着少典有琴的頭發,繼續哄他,“咱們倆甚是相配!完美!”
“那是自然!”神君又低頭親了親夜昙的額頭。
“沉淵族的……像是烏玳那些還是别為好!”他還不忘添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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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人最後在正殿床上整整躺了一天。
傍晚的時候,少典有琴出去了一趟。
等他回來的時候,手上又拿着一個盒子。
夜昙好奇地打開盒子,發現裡面躺着一顆丹藥。
“你幹嘛?”見少典有琴拿起那丹藥,夜昙挑眉。
她捂緊了被子,有些警覺。
“幫你……咳咳”,神君再一次用袖子掩了掩臉,“治療一下。”
夜昙盯着他拿着丹的手指,反應了一會兒,才聯想到昨夜那事。
原來他之前出去是去拿這個啊……
想到那時候,指尖在自己身體中的觸感,她臉上開始不由自主地開始發燙。
“我自己來!”
夜昙一把奪過那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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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神君還在床邊繼續批着奏折。
夜昙睡醒了,有點無聊,便從床榻裡邊爬過來,湊到少典有琴背後,又将腦袋擱在他肩上。
被夜昙視作邪惡根源的床,因為她的動作,又晃動了幾下,連帶着神君筆下的字迹也跟着一起起飛了。
“你怎麼……這麼黏人呀?”神君默默合上了那本爬滿龍飛鳳舞草書的奏折,轉身摸了摸夜昙的腦袋。
“什麼黏人,我本來就是這樣的好嘛!”她一向來就熱衷于做青葵的挂件。
現在青葵不在,那就偶爾纏他一下。
“還疼嗎?”用了藥之後應該好點了吧。
“幹嘛啊?”夜昙馬上把腦袋從人肩膀上擡起來了,人也往後縮了縮。
她盤起雙腿,做出一個老僧入定樣子。
“沒什麼”,被看穿心思的神君是一臉心虛,“就問問。”
“你當我是傻瓜嗎!”夜昙突然奮起,撈起手邊枕頭就準備打人。
他這表情簡直欲蓋彌彰。
“你别叫沒有情了,幹脆改名吧!”
“???”神君一頭霧水,但直覺告訴他,這會兒是沒什麼好話在後面等着他的。
“改叫‘禽獸’算了!”夜昙賭氣道,“反正都有個‘禽’!出身也對!”
這才過去一天啊,她下床走路時都還覺得别扭,他居然這麼喪心病狂!
“昙兒”,神君湊上去抱她,“我就想想,想想而已。”
“哼!”
夜昙别别扭扭地,但到底沒再掙紮。
她心裡也覺得,想想是沒關系的,但嘴上還是不饒人。
“說實話,我真的覺得你們男人都好禽獸啊!”腦袋裡總是想着那些事情。
“男人在占有自己心愛的女人這種事情上,從來都是不會滿足的”,神君覺得,的确應該讓她對其他男人有點必要危機感,“比如現在,我承認,多少是……嗯……有些绮思,但那隻是因為……”
“因為什麼啊?”
“昙兒,我愛你。”
“你怎麼突然這麼肉麻啊?”夜昙突然覺得,她那個無賴的師父又回來了。
“肉麻嗎?還有更肉麻的!”
“?”夜昙一臉好奇地看過去。
“你就是……”
“是什麼?”
“是我的小寶貝兒”,放從前,這話他絕對說不出口,但現在面皮厚了不少,兩個人的時候,借着沒有情的身份,還是能說一說肉麻的情話的,“再親一下。”
“唔……”什麼嘛……愛她就要老是想這事了?
真是有夠油嘴滑舌的!
她怎麼就會被他騙了呢!
不對,她才沒有被騙!她就是懶得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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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夜昙最深的感受就是自己真的是被騙了。
什麼就試一次……
他這分明是見縫插針地在試。
“昙兒……”
少典有琴從背後環住夜昙,将唇湊到她的後頸。
她的肩背部有些敏感,自他唇間呼出的熱氣,總是弄得她全身又癢又麻。
往往這種時候,就會讓身後人有機可乘。
少典有琴用手攬着夜昙的腰以防她摔下去。
讓她适應後,便又将人翻過來。
“你幹什麼呀?”猛然被轉了個圈兒,夜昙不滿地捶打始作俑者。
每次都這樣!
過分!
“因為我要親你啊!”
當然也是為了防止她進行一半後又惱羞成怒,又想着要逃。
“……讨厭……”明明就是初冬,夜昙卻覺得自己熱得有些胸悶氣短。
“難受……熱……”而且肚子還有一種脹脹的感覺。
她哼哼唧唧的,又舍不得真的放開纏在人脖頸和腰上的手腳。
“啊……”在數次被人借着會搖動的床暗算了以後,夜昙索性松開了少典有琴。
她憋了口氣,在床上挺得跟條冰棍似的,以示自己真的很不開心。
“昙兒?”奈何神君掌握着她的弱點。
隻是用手稍稍撓了她幾下,裝死的“冰棍”就開始扭來扭去,又像是一條沙灘上缺水已久,不停蹦跶的魚。
“你耍賴!”夜昙想滾到床的裡邊,腳腕卻被人捉住。逃跑不成,手腳被壓制住,最終動彈不得。她隻好在嘴上抗議,“不準再撓我癢癢!”
“嗯……那你不要再逃了……”
“都是你這床!搞得人家頭暈!”夜昙用委委屈屈的語氣控訴道,“人家現在不管到哪裡,一閉上眼睛就感覺天旋地轉的!”他是爽了,但她一點都不舒服。
“可你之前……”神君多少有些不解。她之前分明很喜歡的,還吵着鬧着要找些會動的道具。
“……那,要不回你那?”這床也不是他安排的,而是商王的寝殿中本來就有的東西。
“不要。”夜昙果斷拒絕。
她那邊可沒這邊暖和。
“那要不再加個床?”神君俯身下去,嘗試推了推夜昙的肩,“昙兒?你别生氣了嘛……”
“那好吧~”協商完畢,夜昙終于不再拿背對着他了。
“那……還繼續嗎?”神君非常自覺地請示自家娘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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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身體被按住動不了了,夜昙的一隻手還在漫無目的地摸來摸去。
還真就被她在床頭摸到支筆。
于是,她便開始興緻勃勃地拿着少典有琴用來批注的朱筆開始在他身上畫畫。
畫完肋下,又移到股間。
因為他人在動,畫得還歪歪扭扭的。
不過夜昙也不在意。
因為就算他不動,她也不見得就能畫得比這好上多少。
“昙兒……”神君忍了一陣子。
他雖然不懼她撓癢癢,但這毛筆筆尖确實勾得他心癢。然而此時,他們已經密不可分,真是不知道要怎麼排解才好。
“讓你畫我!”顧忌會傷着她身體,他身上心上都難耐得很,加之被撩的,語氣中難免就帶了幾絲咬牙切齒。
她倒是一副三心二意的樣子!!!
“啊……”轉瞬之間,夜昙便發現自己手上的筆不見了蹤影,人也被翻了個面。
少典有琴撩開夜昙背後散亂的頭發,換了支筆開始在她背上畫花與……琴。
私心當然是昭然若揭。
“你畫什麼?”夜昙顯然要怕癢許多,筆才剛落到她背上,就已經開始扭起來了,“癢死了!”
為了安撫她,神君隻能選擇邊畫邊親。
因為親她的時候,她會暫時忘記扭動。
二人一番鬥智鬥勇之後,昙花與琴終于畫完了。
畫完以後,他忍不住低頭在那昙花旁親了一口。
明顯能感覺身下的人開始抖。
然後是……正面。
盡管不想承認,每次她鬧出的新花樣,最後總會讓他也一同上瘾了。
等畫得差不多了,少典有琴擱下筆。
“這什麼呀?”這世的夜昙,見過的地脈紫芝無非是話本子裡的插畫,自然認不出來真貨。
但她感覺這東西雖然沒見過,倒是還挺好看。
……不對啊!
“我才畫了兩朵小的,你畫那麼大!”夜昙指了指自己胸前,表示這很不公平,“我要畫回來!”
“唔……”遭遇了一波報複後憤然起義的夜昙再次遭遇失敗,隻能選擇睜大眼睛,無意識地四處張望。
餘光隻瞥見自己在他身上畫的那些紅花,随着身體的動作反複綻放。
那抹紅色若胎記一般刺眼。
“有情……”不知為何,她的心底深處突然又冒出一個疑問。
“嗯?”聞言,少典有琴停下來,親了親她有點汗濕的額角,“怎麼了?”怎麼這種時候她都能走神。
“我……感覺你好像不一樣了。”感覺他一點也不像她之前認識的那個沒有情了。
他到底是誰啊?
他和聞人,是不是一個人?
可是,缤紛館,他們兩個人同時出現。
但……萬一是他耍的把戲呢!
她怎麼都忘記了,沒有情是會法術的呀!
他都能把她都哄到手,可見有多狡猾!
哼!
“……哪裡不一樣了?”聞言,神君多少是有點心虛吧。
她到底是指什麼呀?
莫非是又要嫌棄自己“不行”?
可……他若真的不管不顧,她怕是又要鬧了。
“哪裡都不一樣!”夜昙眨巴眨巴眼,下了定論。
他要不是精神分裂……那就一定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