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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軒轅墳·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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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壞蛋……混蛋……”

她低聲罵了好久,又等了好久,卻也不見停止。

終于有些忍不住,一口咬上身上人的肩膀。

“嘶……”

被猝不及防地咬了,少典有琴多少有點驚訝。

“你……怎麼真和狐狸精一樣……”打不過還咬人……不對,這又不是真的打架!

“哼,我不要和你好了!”夜昙歪了歪脖子,嘟起嘴用手推人,“都是你一個人舒服!”

她就是覺得又痛又麻又癢,總之根本不像書裡寫的那樣。

這樣她就太吃虧了!

“哇……”

是的,本來她歪頭純粹是為了表示自己生氣了,沒想到又被見縫插針占便宜了。

夜昙趕緊将推人的手撤回來捂脖子。

這怎麼行嘛!

現在就譬如船到江心,怎麼回得了頭呢!

“你……别心急嘛……”神君深怕娘子一個不開心就耍賴要逃,趕緊哄她,“多試幾次就會舒服了……我發誓!”

因為怕她疼,他也沒盡興啊。

“疼死了……”指尖在他背上劃過的痕迹。

“騙子!”

到最後她也不忘吐槽。

——————

“大王大王”,盡管已經雲收雨霁了,身體也感覺好多了,但夜昙還是忍不住抱怨,“人家還是好疼啊!”她毫不客氣地用手錘人。

“根本都不舒服!!”

“你得負責!!!”

神君有點苦笑不得。

他哪有不想負責的意思?他分明是上趕着負責,然後被她嫌棄。

如今她又倒打一耙了。

“那是你還不适應……”占了一些理,但不多的神君,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麼好借口來狡辯。

“不信!”夜昙表示,沒有情在自己這裡的信用已經岌岌可危了。

“真不信?”頭上傳來遊刃有餘的聲音。

“不……”“信”字還沒出口,夜昙就突然頓住了。

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貼上胸口。

此時,某神終于想到了對策。

既然不信,那就用行動證明。

唇瓣擦過,舌尖輕掠過。

“嘶……”她覺得被含着的地方肯定已經充血了。

算了,舒服了再說!

有時候,微妙的感覺也是會讓人瞬間血脈噴張,理智全無的。

“啊……”

夜昙抖了一會兒,額頭冒出一層薄薄的汗珠。

“這下……信了?”

“……嘁!”現在,渾身上下她就還剩下嘴硬了。

“你幹嘛老摸人家臉?”喘勻了氣的離光夜昙開始抗議,“你手都不幹淨!”剛哪哪都摸過!

雖然摸的都是她自己沒錯。

“……”永遠潔癖的神君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被“潔癖”反噬。

“這……也不能怪我吧?”神君頓了頓,看了看懷裡一臉憋屈的夜昙,難得露出了沒有情式的嬉皮笑臉,“而且……你臉也太嫩了。”簡直愛不釋手。

“不怪你怪誰啊?”夜昙表示這殿裡找不到第二個責任人了。

“我那是天生麗質,你這叫辣手摧花!”

“你不喜歡我摸你臉,那……你難道更喜歡我摸這兒?”

“還是這兒呀?”

手又開始不老實地移下去。

“哇啊!”夜昙尖叫起來,“不要了!”

受不了!

“你要疼死我啊!你個為老不尊的!”

“……”這幾個字,無論哪個字都在狂戳他心窩字。

“真的這麼疼?”神君親了親她的額頭。

她額上的确蒙了層薄汗。

“可不是嘛!”夜昙趁機控訴,“就是死疼死疼的嘛!”

她本來就怕疼。

這會兒更是本着要讓他内疚的目的,往嚴重裡編排。

“那不鬧了,要不再去泡一下溫泉?”

這朵嬌花還小,又嬌滴滴的,動靜稍微大點就要叫。

明明不經事,非要裝老道。

她掉個花瓣,掉個葉片什麼的,他也心疼。

“……不要。”

夜昙突然又不潔癖了。

“不想動。”

“……”這裡用不了清潔術,帕子也不知道扔哪了,若是強迫她半夜起床去沐浴,她又要鬧。

“那給你擦一下。”

神君喚來殿外等候的侍者,不一會兒就送來兩盆熱水。

他絞幹了帕子,從額頭擦到脖子,然後是身上。

“幹嘛!”夜昙一開始懶洋洋的享受着周到的伺候,後來也不知怎麼的,就警惕起來。

“還來啊,你個壞蛋!”她馬上把腿收回來。

“……”

有事大王,無事壞蛋。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乖,張開。”神君也是很服氣。

夜昙總是能在很純潔的時刻把自己往最壞的方向度量,又能在氣氛剛剛好的時候顯得像白雪一樣純潔又無辜。

“不然睡覺不舒服的。”

“……哦。”就再信他一回。

此時,夜昙正懶洋洋地躺在她家大王懷裡,任他動作。那事兒太消耗體力了,故而她不太願意動彈,唯有手上還是停不下來,在那玩人家頭發。

“你做什麼呀?”神君替夜昙擦好了身子,又将錦被給她裹上。

“不管,你讓我疼了幾次,我就要編幾根辮子出氣!”她拿下自己頭上的發繩,開始給神君綁辮子。

“對不起。我知道你疼”,神君無奈,隻能任由夜昙搗鼓他頭發。看着她把自己好好的頭發給搗鼓成好多股麻花辮,“但是能怎麼辦呢?我也不能代替你疼嘛。”

“哼!”

要是真的怕她疼,那不碰她不就好了嘛!

男人都是壞蛋!

此時,夜昙已經完全忘記了片刻之前,到底是誰在強烈要求。

“大騙子!”

“……”又收獲了自家娘子的一個白眼,神君沒忍住,還是喊了冤枉,“我真的沒騙你……多試幾次就舒服了。”

“還多試幾次,想得美啊你!”夜昙又開始推他,“不光是你!寫書的那幫也都是江湖騙子”,她還兀自在那憤憤不平,“這跟書裡寫的都不一樣!”什麼被翻紅浪,什麼颠鸾倒鳳,全是假的!假的!

話本專家離光夜昙頓時升起一種上當受騙了十幾年的憋屈感。

“昙兒”,神君想了半天,終于找到一個切入口來哄她,“你想啊,要是話本子裡那些都是假的,怎麼會有這麼多,咳咳……待月西廂,私定終身的千古佳話嘛,對吧?”說着,他又用肩膀輕輕撞了撞她,“你再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我不聽不聽不聽!”夜昙擡手捂耳朵,“大騙子騙子騙子!”

那些旖旎話本果然都是些窮酸書生的臆想!

“昙兒,你要講道理啊……”可不能因為這個事情就又要讓他獨守空房了!

“你聽我說啊,咱們現在是在意念的世界,所以可能你在感覺上……會比現實世界裡稍稍疼上那麼一點……”他已經開始胡扯了。

“為什麼啊?”

“因為……純粹的精神體驗!”

“是這樣嗎?”

“沒錯!”

“那……你展開講講?”為什麼精神就要更疼?

“……那是因為……”等他編一下!

于是乎,這道理一講,就差不多講到了天明。

神君揉了揉太陽穴。

所以人族的哪位聖人有說,不要試圖和女子講道理。

他是真的講不過夜昙。

——————

“你不準走!”見少典有琴想要起身,夜昙一把從背後箍住他腰。他的腰很瘦,但肌肉緊實,所以抱起來感覺很好。

“什麼時候我不疼了才準你走。”

“還有!”夜昙又想起了什麼,繼續強調,“編的辮子也不能解。”

“行。”為了哄好娘子,神君一口答應下來。

這回是真的不能去朝會了。

“我們之前不是已經……”夜昙隻是動了動,就又感覺到身下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為什麼還會這麼疼?”

“我們之前并沒有……”神君想了半天才意識到她在說什麼。

之前遭遇了采花賊後,在石屋,當時他好像是開過玩笑來着。

但是他們上輩子又是有的。

所以……這到底算是有還是沒有?

真的說不好。

“之前……其實是我騙你的。”綜合了一下前因後果,神君覺得他們這種情況,還是應該算沒有。

“好啊,你好壞啊!”夜昙氣得手抖,“大騙子!我揍死你!”

虧她還覺得他還算是個老實人!

夜昙一激動,被子便從肩膀上掉下來。

這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是□□的。

“……我衣服呢?”

夜昙默默撈回了自己的被子,拿手在被子下面摸索,找了半天,終于被她找到一件。

夜昙将手中衣服拿出被子,才發現是心衣。

上面有點紅色的……污漬。

不是,怎麼就能染到這上面去了?

夜昙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主要是因為她喜歡到處亂扔東西。

算了,那就不要了。

夜昙剛要故态複萌,随手亂扔,手上的心衣便被少典有琴給收走了。

“都髒了,你拿它幹嘛嘛?”夜昙又直起了身子想去奪。

“你都不要了,那不如送我好了。”神君擡了擡手,夜昙便夠不着了。

“不是,我說你要它幹嘛啊?”

看他大喇喇拿着那心衣手裡左看右看的,她這老臉也有點紅。

“當紀念啊”,神君脫口而出。

“老變态!”夜昙脫口而出,“有什麼好紀念的嘛!”

神君一臉暧昧地盯着那暗紅的痕迹看。

“看看看,看什麼看!”

夜昙終于憋不住了。

“你當那是什麼啊!那分明就是你昨晚把持不住,流的鼻血!”

夜昙繼續睜着眼睛說瞎話。

“本姑娘可是和你一樣,過盡千帆的好嘛!”

她用手将亂糟糟的頭發一揚,試圖顯示出自己的氣勢。

“什麼……過盡千帆……”她這都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話啊……還冤枉他!

“我可是隻和我們家昙兒做這種事。”

“切,我才不信”,夜昙自然是将這一切都當作是甜言蜜語,“我看你是和那隻聞人狐狸一樣……逮到一個好看的,想勾搭的,就叫人家‘月下’”,她嘟囔着,“你就是把所有人都叫‘昙兒’,我說得沒錯吧?”

“怎麼會!”神君就差對天賭咒發誓了,“真是天地良心,你可不能這麼冤枉人!”

“衣服還我!”夜昙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繼續不依不饒。

“昙兒,你等我一下”,為了轉移夜昙的注意力,神君拿着心衣下床。

過了一會才回來。

“這樣就有收藏價值了吧?”

夜昙接過那心衣一看。

原是他在那心衣上畫了幅雪中紅梅。

畫得還挺好看的。

至于心衣上其他的痕迹,早就看不見了。

找理由找到這份上也是個人才了。

“……算了算了你拿去吧”,夜昙盯着那畫看了半晌,終于松口。

她感覺,那畫的風格……和聞人的很像。

就沒心思開玩笑了。

——————

由于不能去上朝,神君就坐在床沿邊上批奏折。

亂七八糟的辮子也沒解開,導緻内侍們來送奏折時都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他。

夜昙正美滋滋枕在他腿上,還是用手扒着他的腰。

少典有琴感覺她就和冰清玉潔帶成精似的。

“給我看看!”纏身上的腰帶精突然開口了。

“什麼啊?”神君一時沒反應過來夜昙想要什麼。

“要看你批的奏折。”

“還是多休息一會吧?”神君還當夜昙是無聊,打算拿别的東西哄哄她,“看奏折很費眼睛的,要不要吃點水果啊?”

“要看!奏折!”夜昙不依不饒,“嗯……水果……也要!”

感覺腰間的力道都加重了不少,神君覺得自己完全拗不過她。

說話間,夜昙手裡被塞了一本奏折,嘴裡也被投喂了幾顆葡萄。

她一邊嚼,一邊打開手上的奏折,認認真真地看起來,也不再用手箍着少典有琴的腰了。

粘人的腰帶精突然棄自己而去了,神君多少感到有點失落。

“我要看批好的!”夜昙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好”,真是拿她沒辦法。

看完了換來的奏折内容,夜昙又開始找字。

她對比了批注裡的幾個常用字,也覺得很像。

例如“月”這個字,就是很像聞人的字迹。

——————

“大王”,夜昙合上奏折,開始玩夫君頭發,“那你到底有多喜歡人家啊?”盡管她心裡有很多疑問,但面上卻絲毫不顯,反倒是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少典有琴低下頭。

他一貫不會說些好聽的話。而且,有些感情是不能用數字衡量的。

“……”夜昙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有時候真恨他是個木頭。

這個時候就不知道說點甜言蜜語哄一下人家嘛!

也好安一下她的心。

不過……

神君突然想起在竹屋的時候,夜昙曾經說過的話。

“我也願意為你死……隻是……”

隻是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

“……也?”夜昙抓住了少典有琴言語中奇怪的地方,開始刨根問底,“那你也願意為錢兒死嗎?你到底有多愛她?”

“很愛。”本來就是一個人嘛,“我……願意為她死。”

“花心大蘿蔔!你以為你有很多命是不是?到底你是九尾狐妖還是我是啊?”

果然,她就多餘問!夜昙心情變得更糟了。

“我和錢兒,你到底更喜歡哪個?”盡管知道沒必要問,但夜昙就是好奇,“要是我們倆同時出現,你選誰?”

這也算是女人的好勝心吧!

“……”

她果然又問起錢兒了。

此時的神君喜憂參半。

喜的是這表示他們家昙兒是很在乎他的。

憂的是實話實說的話,她估計又要生氣。

“這……”少典有琴停頓半天,終于想到一句不會露餡的實話,“不管怎麼樣,我的妻子,隻有一個人,就是離光夜昙。”

他現在并不想說什麼“你就是她”這樣的話。

讓一個人接受他的前世是另一個人,是件很難的事。

神識的心痛,他還記得真切。

“切~”夜昙以為他是在強調,和錢兒還沒成婚,“誰稀罕當你妻子。本姑娘完全~不介意多找幾個夫君!”

“昙兒,你……很在意錢兒的事情嗎?”神君小心翼翼地觑着夜昙的神色。

她問這些,應該是在生他的氣。

“你問我啊?”夜昙還沒想好怎麼說。

她總歸是有點不爽的!

但是說在意的話,就好像是她輸了一樣。

哎,自己沒事跟個死人較個什麼勁兒!

“我說,沒有情你到底幾歲了?”夜昙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讓我算算”,神君的潛台詞其實是——讓我編一下。

說着,他裝模作樣地開始回想,手指也裝着在計數的樣子。

“有兩百了吧?”夜昙還是按照獸界的傳統估計的。

“不是……”

神君一點都不想說她是少算了一個零。

“其實我大概五六十?”

他拿小沒來到獸界的時間代入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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