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們沉淵的女魔們各個奔放。
當他們被趕出來的時候,家裡孩子還小,無人照顧的,便也會把家屬都帶到營裡來。
“可以~”夜昙緩緩點頭。
趁機去斥候營收幾個小弟也是不錯的嘛。
“唔……”夜昙忍不住捂了鼻子。
這斥候營裡都是難以言喻的味道。
沉淵惡煞,以嘲風為代表,一個個都不愛洗漱。
還不愛熏香。
“哎……”夜昙忍不住為青葵歎氣。
成日身處這惡煞堆裡,真是苦了姐姐了。
沒人會不喜歡香噴噴,幹幹淨淨的人。
夜昙的目光轉向少典有琴。
倒還是同往日那般,把自己捯饬得一絲不苟。
……現在的她有琴還是十五六歲的模樣,比之前在宮裡遇到過的還要小一些。
就是個少年人,可嫩了呢!
完全能掐出水來。
少典有琴低頭。
夜昙沖他眨眨眼。
手也不老實,東掐掐,西摸摸。
“放心,我會為你守夜。”少典有琴便想去拉她箍在自己腰間的手。
他自是以為夜昙是因害怕才抱自己。
“不放!”後者理所應當地開始耍賴皮。
對着自家夫君還矜持什麼?
“你帶我來這裡……是不是因為不放心我的安危,是不是喜歡我?你一定是喜歡我!”
離光夜昙一下跳了好幾步,得出一個顯然不怎麼站得住腳的結論。
“你是我的恩人,我報答你,是應該的,咳咳……”
沉淵有琴長這麼大,還沒和女人這麼親近過。
這花花姑娘還口口聲聲喜歡什麼的……
他雖然長得不錯,可身邊有一個風流成性的嘲風——天然吸引女人的體質,再加上不伺候嘲風的時候,他都以黑鬥篷罩頭,神秘非常。
倒是不像聞人那會兒,惹下一屁股風流債。
“欸~你能賺錢,也不是因為我啦~”夜昙表面謙虛。
“不是的!如果沒有你給我的錢,法寶,我沒有辦法的……”
那時候,他幾乎已經喪失了活下去的欲望。
可是,她把饅頭還給他了。
所以,即使是在強者為尊的沉淵,也是一樣有真情的。
兩人的拉拉扯扯被群魔看在眼裡。
“呦呦呦,要是沒記錯的話,今日的月亮還是從西邊出來的吧?”惡煞甲擡頭望月。
“老五今日轉性了?”惡煞乙打趣道。
“老五啊,可别帶個女人去殺敵啊。”惡煞丙拍拍人肩。
“容易被反殺。”話本子裡都是這麼寫的。
“……”少典有琴沉默了一會兒。
其實,這個女人可能比他們全部加起來還要厲害。
畢竟,看沉淵三殿下那退避三舍的模樣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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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老五好的是這一口啊?”
斥候營的兄弟不顧少典有琴阻攔,在那聚團吃瓜,看好戲。
見沉淵有琴阻攔不及,向自己投來為難的求助眼神,離光夜昙理所當然地出手了。
軍營帳中。
某朵紫色的花正盤在地上。
擲着色子。
“買定離手啦!”她不忘嚷嚷。
顯然早就樂在其中了。
少典有琴有些尴尬地立在一旁。
誰能告訴他,他到底是加入呢……還是去好好值班?
可其他兄弟們顯然是早将當班一事忘在九霄雲外了。
正當某花大開賭局時,斥候營中金鼓驟響,
節奏如雷,破空而起。
士卒聞聲而動。
本還圍地聚賭的惡煞們紛紛跨刀起身。
“怎麼了!欸!你們還沒付錢呢!”夜昙手一揮,便橫掃了一片士兵。
當然……主要是他們的錢袋咯~
“花花!你留在這裡。”少典有琴知道,那金鼓之聲,代表着有緊急戰事。
這些年,沉淵厲王不忘征伐。
尤其是對沉淵邊境地帶那些居住着神獸的領地。
殘暴的進攻當然會引來反抗。
何況對方還是神獸一族。
夜昙又怎麼會乖乖聽話。
她憑借着賴皮、挾恩,終是死綴着沉淵有琴來了戰場。
“切記,不要離開我太遠!”少典有琴将人護在身後。
方才那一通激辯,他根本就拗不過她。
夜昙就差原地撒潑說他控制她自由了。
夜色深沉,沉淵本就不是随處能看到星星的所在。
厚重的雲層隔絕了天與地,風中隻餘股股戾氣。
魔兵大軍如潮水般沖向戰場。
白色的巨獸們身形高大,皮毛泛着冷綠,成了這戰場上唯一的光源。
“嗖!”暗黑箭矢組成的簾幕如毒蛇般呼嘯着刺入長空。
一頭巨獸猛然躍起,利爪劃破空氣,将成片箭矢撕成碎片。
随後輕盈落地。
另一頭巨獸低伏身體,低吼如悶雷般,尾巴甩動,如霜刃破空。
大片的魔兵被突如其來的鼻息吹得上天。
又落地。
這時,一條赤紅魔鞭劈裂了黑如墨石的雲層。
是嘲風。
他居然降落在了龐然巨物的頭上。
夜昙和少典有琴同步擡頭。
被當坐騎的神獸顯然是怒了。
正搖晃着自家碩大的頭顱,試圖将人甩落在地。
夜昙看着好戲。
時不時發出啧啧之聲。
嘲風雖然少年英武,可對着力量懸殊的神獸,到底是不夠看的。
這不,被颠得七葷八素的,就差滾落在地了。
真是難得看惡煞吃癟呀!
夜昙的爪子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衣襟。
那裡還有小有琴給她常備的零食袋。
少典有琴猶豫一瞬,本想先将身後人安置好,再去營救嘲風的。
不想一轉頭,發現某花竟是開始嗑起瓜子來了。
在亂軍中!
“花花,你來這邊!”
少典有琴猶豫一瞬,最終還是選擇将這混不吝的姑娘拉到斥候營中軍所在之處。
“你就随着大軍移動,别亂走。”
“欸?你去哪兒?”夜昙還沒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少典有琴的身影已然遠去了。
“我去救三殿下!”
“……你不要命了!”夜昙将手裡剩下的半袋瓜子往地上一扔。
三步并作兩步飛出去了。
事實證明,神獸也一樣有眼色。
爪子就得着地上翻滾躲避的嘲風薅。
對于半空中飛來的一小點紫色,也不敢輕舉妄動。
反是隐隐的有躲閃之意。
少典有琴忙着去幫嘲風抵擋神獸的爪子。
二人滾作一團,狼狽得很。
眼看着就要齊齊被大爪子踩中。
夜昙當即釋出多股濁氣,化成黑刃,纏住了神獸的四肢。
少典有琴趁機攙起嘲風往後撤去。
夜昙丢出數個濁氣分身,化作黑紫色濁花,飄在空中與神獸玩着你追我趕。
像是逗貓球似的。
真身卻又徐徐然落下。
裙擺開出點紫色的花。
看得老三老五都有些呆愣。
夜空之下,倒還真有些九天魔女臨深淵的味道。
那是睥睨一切的鋒芒。
是強者的氣息無疑。
她才落地,也不管别人,徑直跑到少典有琴跟前。
還順帶着往嘲風胸脯上推了把,将人推得更遠些。
少來礙着她談情說愛哼!
“你說你保護他做什麼啊!”
夜昙恨鐵不成鋼。
“你看看你啊,都受傷了,手疼麼?”
她的眼睛有虹光寶睛加持,一下就看出少典有琴肩膀那塊的衣服顔色明顯要更深些。
便是拿衣袖一抹。
抹下一袖子血裡呼啦來。
滿戰場隻她穿紫的。
那紅色就顯得分外辣眼睛。
“我不能讓三殿下有危險。”
雖然他時常會把沉淵三殿下的斑斑劣迹捅到雪妃面前。
但雪妃是他的恩人。
他明白,她是多麼在乎自己的兒子。
而且,他也算是嘲風的朋友。
“我得救他。”
那語氣平靜又笃定。
夜昙隻能無能跺腳。
她自然知道她有琴的脾性。
大是大非前,是絕難動搖的。
“你救他,你和他是朋友?”從前不是各種撒嬌抱怨說東丘那會就受夠了嘲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