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哥哥不可以這麼做。
會被發現的。
會被獵人發現的。
小溫冷着臉踮起腳抓住餘燼的手腕,盯着倆人親密接觸的身體部位,冷聲制止:“不可以。”
“不可以那麼做。”
再修複下去絕對會被獵人發現的。
人類的傷口不可能在短時間内愈合,被發現就麻煩了。
“什麼?”
餘燼驚訝于男孩冰冷的語氣,以為自己産生了幻聽,确認般詢問:“不——可以?為什麼不可以。”
“……”
男孩突然沉默不語,溫影卻笑着露出看戲般的表情。
小溫緊抓住餘燼的手,擡起頭倔強的回答:“就是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不可以救溫影,不可以被獵人發現,不可以……因為此事離開他。
小溫小小的身體有着超乎于尋常的力氣,緊握的手抓得餘燼都有些吃力,他的強勢讓餘燼停止了對溫影的治療,周圍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肩膀上紅色的血迹十分紮眼,餘燼沉默地盯着看了許久,臉上的表情愈加平靜。
他突然沒來由地詢問:“你們餓嗎?”
“餓?”溫影擡起頭在病房裡掃視了一圈,确認沒有任何吃的後才無奈地搖了搖頭,“還可以忍一忍。”
反正出不去,就算餓也沒用。
“可是我很餓。”餘燼盯着緊鎖的病房門,自顧自地喃喃,“很餓,非常餓,所以……一定得找點吃的才行。”
“哥哥——”
小溫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擔憂地走上前想要握住那蒼白的手,餘燼卻大跨步走到門邊擡起腳重重踹在門把手上。
嘭咚!
咔哒——哒哒——
上了鎖的門被他強行踹開,門鎖落在地上傳來清脆的響聲,喧嘩的吵鬧聲從大開的門縫中鑽入病房,冷風從窗戶卷進來把門吹得吱呀作響。
小溫露出欣喜的表情,笑着拍了拍手:“門開了!可以……出……去……”
感歎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走廊上站着一堆人影,他們挺立着站在病房門口,把這裡圍得水洩不通。
為首的男人本背對着房門站立,在聽見轟隆的踹門聲後就轉過身看向病房,眼裡流露出濃烈的殺意。
薛末瞟了一眼病房裡的三人,冷聲開口:“聊完了?”
餘燼皺眉:“你在偷聽?”
“竊聽疑似為怪物的嫌疑人,怕他趁我不在的時候對你——和身邊的人下手,有什麼問題嗎?”
“偷聽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小溫默默吐槽。
溫影卻是疑問:“可是病房隔音效果那麼好,就算貼着門口也聽不到什麼吧?”
薛末一臉看傻子的表情,不削道:“竊聽器,沒聽說過嗎?”
“你在病房裡安裝竊聽器,就為了偷聽?”
溫影咋舌,眼神不斷在房間裡亂瞟,試圖從每一個不起眼的黑暗角落尋找薛末口中的竊聽器。
“但——等等……”溫影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露出吃驚的表情。
如果說病房裡一直都有竊聽器,那剛剛的動靜……豈不是都被薛末聽到了。
偷聽的家夥。
讨厭。
讨厭。
讨厭。
讨厭。
讨厭。
觸手們控制不住地喃喃,憤怒的聲音不停地在溫影腦子裡亂竄,但他卻絲毫沒有生氣,反而嘲諷般笑出聲來。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心聲和憤怒聲交彙在一起,溫影撫摸着被吵到頭疼的腦袋,眼裡迸射出濃烈的殺意。
他笑着感歎:“原來薛上校還有這種癖好。”
“但是……”
被偷聽是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該解決一下呢。
麻煩。
麻煩麻煩麻煩麻煩麻煩。
很麻煩。
觸手應聲,狂躁到幾乎要沖破束縛纏繞在薛末身上。
它們順着血液蔓延到溫影的胸口,跟随心髒的跳動一起一伏,糾纏着發出蠱惑的聲音。
殺了他吧。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為什麼不殺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