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答複的?”江南天盯着江書硯。
江書硯淡淡道,“公主之命,恐非兒子之力所能拒絕。”
江南天皺起眉頭,他從官這麼多年,楚徽公主都不曾有過拉攏他之意,怎麼公主這才突然看中了江書硯?
江南天細細琢磨起來,越發覺得他剛才說的“收”之意不簡單,楚徽公主生性好男色,莫非是看上江書硯了?
想到這裡,江南天又暗暗搖頭,雖然江書硯頗有姿色,但楚徽公主閱人無數,也不見得就能瞧得上他。
“公主之命的确不可違抗,如今你踏入朝廷之中,更加需要注重言行,莫要失了分寸,也不能得罪權貴,給江家招惹麻煩。”
“兒子遵命!”
“另外,過幾日公主壽宴,皇上每年都會給公主大辦,京都官員家眷得幸入宮參加宮宴,到時我也會帶你同往,此次宴會不同以往,怕是皇上要借宮宴之名為公主挑選夫婿,你到時好好表現,若能得公主看重,便是你的福氣。”
江書硯暗想,他已經被公主看上了,隻是要與其他世子相比,未必能得到皇帝賞識。
但若是他與公主當真有此緣分,他定要在宴會上赢過所有人,到時成為正大光明的驸馬,總比偷偷摸摸的男寵要好多了。
江南天說完,便起身出去,江書硯立刻行禮拜送。
待江南天人走得沒影了,江書硯這才打開密室,但楚初傾卻遲遲沒有走出來。
他好奇走進去,隻瞧見楚初傾拿着一幅畫卷在琢磨,他看了眼,是幅西域美人圖,并無什麼特别之處。
但他當初發現這個密室的時候,就猜想,這密室中藏着的字畫一定另有蹊跷,隻是未曾參透,如今見楚初傾琢磨字畫,要麼是發現了什麼端倪,要麼便是有所懷疑,同他一般。
“此乃兄長遺物,恐不吉利,公主若是喜歡字畫,到我書房随便挑一幅帶走便是。”
楚初傾望着他,突然挑眉道,“外面那些字畫本宮都不喜歡,見了這美人圖,本宮忽然想見識江大人的丹青,不如今夜由江大人替本宮畫一幅如何?”
江書硯微驚,“下官不才,不懂丹青,怕會污了殿下之眼。”
“江大人謙虛了,外頭那些字畫不都是你畫的?”楚初傾輕笑,心想他裝什麼裝,江書硯權傾朝野的時候,他的一幅丹青全京都追捧,這會兒跟她裝不會?
“天色已晚,怕是會耽誤殿下歇息。”
“本宮不累!”
楚初傾說着直接躺在了密室的長椅上,身子慵懶,手随意搭着,趴着睡了起來。
江書硯整個人再度驚訝,她這是自己睡了,讓他通宵達旦替她畫畫?
江書硯無奈歎氣,還是走到桌前,研磨提筆,誰讓人家是公主呢!
江書硯提筆,卻遲遲不下筆,他注視着楚初傾那張臉,美如畫卷,素色紅衫也遮擋不住她的雍容華貴,他一時看進去了,不知過了多久,都不曾回神。
楚初傾就這樣睡下了,在他面前似乎沒有絲毫防備,甚至不當他是個男人似的,還是在她心裡,認定他是一個君子,亦或是,她從一開始就在勾引自己?
江書硯并不相信所謂的一見鐘情,他隻猜測楚初傾想在他身上得到什麼,但他實在想不出她的企圖,或許唯一的解釋就是她真的喜歡他。
江書硯不覺邁出了步子,靠近了楚初傾,他彎腰,低頭貼近她的耳朵,輕聲喊道,“殿下,你真的睡了麼?”
楚初傾不答。
江書硯下意識擡手,脫下了自己的外衣,替她蓋上身子,然後又轉頭回去,繼續琢磨他的畫。
然而他不知道,從他靠近的那一刻起,楚初傾的心跳一直加速不停,她的确想勾引江書硯,不管出于戲耍還是别的目的,但她還是個清白姑娘,剛才那一刻,她也擔心自己玩脫了,江書硯趁人之危。
楚初傾不在乎這副身子,她更惜命,但如果江書硯真的要了她的身子,她的内心一定十分抗拒。
這個狗東西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他日犯下那麼多大錯,她豈能真的委身于他?
她要的是把江書硯控制在自己身邊,慢慢折掉他的羽翼,讓他無法強大,隻能淪為她的玩物,到時候,江書硯自然任由她來處置。
這一夜,楚初傾不曾入眠,江書硯也畫了她一夜。
直到天明,楚初傾才打着哈欠,微微睜開眼眸,卻不想江書硯就站在她面前,注視着她。
兩人貼得太近,江書硯下意識連忙後退,“下官失禮了。”
楚初傾淡然起身,走到桌前,望着那幅畫卷,畫中的自己猶如睡美人一般,躺在榻上,身姿曼妙,令人浮想聯翩。
她臉色微冷,“江大人的丹青果真不怎麼樣,這幅畫若是流到外頭,還不知外面的人又要如何編排本公主。”
“下官知錯。”江書硯畫得她已經很美,隻是美人躺在榻上,多少有些不雅,這一點他倒是忽視了。
江書硯本以為她會動怒,不想下一刻楚初傾竟然又笑了起來,問他,“這幅畫江大人畫了一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