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才方知,原來此前江書硯說的都是真的,楚徽公主當真是要收了他,可今日還有皇帝與皇後同席,暗中為公主選驸馬,莫非公主當真看上了江書硯?
行司領着江書硯穿過了前院,直接去了後花園。
楚初傾就坐在席間,江書硯橫掃了一眼,并未見到皇帝皇後,然而目光移到楚初傾身後屋子時,裡面燈火通明,四面窗戶卻緊閉,隻留了一扇紗簾,裡面能看清楚外面,可外面的人卻無法窺視屋内之人。
江書硯也大概猜到了裡面正是帝後坐席。
他今日不敢有不得體,身穿紅色朝服,頭戴紗帽,腰間佩戴玉墜,儀态不凡,隻有眸中多了一點陰邪之氣。
這抹紫紅落入楚初傾的眼眸中,她唇角微揚,眼神示意江書硯入座。
今日她沒有請外人,在座的幾乎都是皇帝替她挑選驸馬的人選,以及她自己選的,論身份,江書硯在場官位最低,可他是楚初傾親自請來的,自然入座上席,這下便引來了衆人的不滿。
但,在今日,在楚初傾跟前,無人敢表露心迹。
江書硯已然成為衆人目标,他将頭微微低下,隻提起跟前的酒壺,添滿了一杯酒。
席間,楚初傾故意與衆人玩樂,以三局為勝,公主出題,最終獲勝者也由公主親自準備獎賞,這其中也不乏對驸馬的考驗。
江書硯随着衆人附和,舉杯敬公主酒,而後拿到題目。
和他料想的一般無二,第一題便是替公主作畫,第二題便是公主出題,衆人随意作詩,由帝後來選出勝者,至于這第三題,便是公主所得的汗血寶馬,雖是烈性,但若是能征服這匹寶馬,便能獲得汗血寶馬作為坐騎。
這題目完全是為江書硯量身定做的,江書硯心領神會,下意識将目光轉向楚初傾那邊,此刻他心中正歡喜,雖然有些勝之不武,但他更明白,今日他必須赢,而公主心裡有他,也希望他能勝出。
江書硯下筆如有神,一氣呵成,很快便完成了題目。
但,今日席間,還有一人與他一眼,提前拿到了題目,那便是陸野。
楚初傾故意捉弄江書硯,不想輕易讓他過關,赢得父皇歡心,于是讓陸野從中作梗,搶奪其第一位置。
果不其然,陸野無論詩與畫,都勝過了江書硯一籌,唯獨那匹汗血寶馬,早就屈服公主,隻聽命于公主,而公主的馬卻隻讓江書硯一人騎過。
陸野才上馬,便被汗血寶馬狠狠甩飛,陸野眼眸深沉,不肯服輸,立刻奔上前去,再度跳上了馬,卻再次被馬踢飛。
一次兩次,直到陸野被摔到吐血。
楚初傾不禁皺起了眉頭,連忙道,“陸野!回來!”
陸野苦笑,“臣願再試一次!”
陸野還是跳上了馬,一次比一次摔得慘。
直到陸野倒地,摔斷了骨頭,再也起不來身。
楚初傾頓時忍不住,起身沖向了他,将他扶起,“陸野,本宮令你下去休養!”
陸野被人扶起來時,一雙堅毅的眸子緊緊盯着她發笑,“公主,臣還是敗了。”
敗給了江書硯。
可是他不服。
江書硯在一旁也震驚了,他沒想到陸野居然對公主如此情深?
一想到陸野暗地裡還是楚初傾的男寵,江書硯心中便有些不舒坦,楚初傾眼裡的心疼是真的,那她對陸野究竟是何情誼?
結局毫無疑問,是江書硯獲勝。
但,似乎無人在乎誰是最後的赢家,反而是陸野獲得了全場關注。
皇後在屋内,見了這一幕,溫婉一笑,“看來,楚徽當真是長大了,心中已有驸馬人選。”
皇帝在一旁沉默,眼底一片深沉,“朕看未必!陸野不自量力,傾兒是憐憫,還是鐘情,尚未定!”
皇帝一言,皇後便不敢再言,隻心中明白,陸野是皇後族人,陸家權勢過于強盛,皇帝未必願意再将公主許配給陸家人。
楚初傾沒了看戲的心思,直接去看望陸野,卻忘了江書硯一人還留在席間。
房間内,陸野剛躺在榻上上藥,見楚初傾過來了,立刻起身行禮,“臣拜見公主!”
楚初傾擺手,示意其他人退下,眼底沒有剛才的關切,而是一臉冷漠道,“這裡沒有旁人了,你最好跟本宮解釋清楚,今日此舉究竟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