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仙尊的意志可不是他能左右的,就算他主動放棄,也不見得就能如紫衣青年所願。
“今次的試煉大會和以往不同,将分為兩場,參加的弟子可以任意選擇其中一場或者兩場都參加。第一場靠運氣,前五名完成考核的勝出。第二場靠實力,前十名者勝出。”
“第二場不是桐雲的外門弟子也可以參加,但隻限二十歲以下築基期以上修為,且原本非你們外門弟子的隻有拿到前三才能進入内門拜師儀式。”
“聽聞仙君前些日子已經入了金丹,未免誤傷,還請仙君在試煉大會之上友好切磋,點到即止,不傷雙方和氣。畢竟,這次的試煉大會的部分人選早已确定,你們再努力也不過徒勞罷了。”
說了半天,原來是因他進入了金丹,怕他在試煉大會上阻礙,所以請他放水買個名額罷了。
這屆的桐雲山外門弟子,僅有他一個在前些日子破境入了金丹,其餘的就算大齡的裴決,也不過方才築基期圓滿。
顔子瑜道:“我有個問題,不知可否解答。”
紫衣青年好整以暇等他回答,無妨道“仙君有話請說。”
顔子瑜目光看向紫衣青年,“我不過前些日子方才破境,你們是如何知曉的。”
他在九遙山莊之内破境是前不久的事情,知道的都是明軒真人那些長輩。他可不信明軒真人恰好那麼無聊那麼巧就透露給了他人。
紫衣青年素來驕傲的臉上第一次有了名為恭敬和崇拜的東西,“自有前輩大能可知過往,算未來。”
“哦。”顔子瑜依舊面色平淡。
“你不信。”紫衣青年面上有些許惱怒。
比第一次顔子瑜對他的來意無動于衷時情緒還要激烈得多。
顔子瑜還真不信,若真有人能知未來,十數年後的仙門百家也不至于人人自危各宗門自掃門前雪,連個預警都沒有就天降橫禍。
但他還得認真敷衍眼前這位因為維護某個不知名前輩的驕傲青年,“既有天人神通,敢問前輩名諱。”
紫衣青年略思索了一下,覺得既然即将是一家人,前輩本也和桐雲山淵源深厚,那麼告訴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師弟也無妨了。
“乃是我朝國師,秀越真人。”
顔子瑜這下真真意外了。
……
桐雲山的掌門真人在處理完九遙山莊的事情後,徑直去了小孤峰。
卻見這位小師弟正在逗弄白鶴,許修明不免感慨,“二師弟弄回來的這玩意真是嬌氣。”
他口中的二師弟正是常年不着宗門的天心宮宮主常明鑒。
因覺得仙人乘鶴的場景甚美,所以弄回了一隻白鶴送給小師弟作為坐騎。結果這隻被綁架的白鶴初到小孤峰就哀鳴不已,詢問了亦初宮的馭獸師才知曉這可能是一對中的一隻。
這位操心的天心宮宮主不得不綁架回了另一隻白鶴。
這次一隻翅膀前些日子受了傷,另一隻日夜陪伴。
明顯這兩隻作為坐騎的白鶴這些日子是要雙雙罷工了。
一隻撲扇着潔白羽翅的仙鶴聞言昂起頭頸,雙翅聳立,不滿地發出鳴聲。
蘇沐之拍拍他潔白碩大的羽翼,白鶴安靜下來,和另一隻相互偎依。
“師兄有事。”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秀越師叔還活着,且還是當朝的國師,她舉薦了一名弟子想入你門下,師弟意下如何。”桐雲山的掌門真人直言問道,他公務繁忙,不是因為秀越真人也不會親自來小孤峰。
“師兄可還記得這位師叔?”兩隻白鶴圍着他在四周舒翼展翅,追逐着他同樣潔白如雪的道袍。
秀越真人當年是季同真人的小師妹,但離山甚早,在他被季同真人帶回宗門前就已經離開,以至于他連一面都未見過。
“我和二師弟見過,但那也是很早之前的事情,早到你和三師弟都還未入宗門。”
許修明回憶起很久之前的事情,“她是上一輩最小的弟子,也是師尊當年最寵愛的小師妹。很久之前,那一輩的師長結隊外出遊曆,卻出了事故,隻剩下師尊和另兩三名師長回山,宗門中人都以為她死在了那次事故中,師尊也是如此交待的。沒想到過了這麼些年,秀越師叔竟然沒死,還成了當朝的國師。”
許修明鄭重道:“上一輩師長先後罹難,她如真是那位,秀越真人将是我桐雲山僅剩的一位尊長。”
蘇沐之漫不經心接口道:“這位僅剩的師長第一次表明身份,并遞出了請求,所以師兄改制了這次試煉大會,并想讓我答應收徒她推薦過來的人選。”
許修明坦誠道:“秀越師叔第一次表明身份,頭一回開口的又不過是收弟子這種小事情,何必逆了她的意思。且她是師尊當年最寵愛的小師妹,當年師尊以為這位師妹罹難,不知悲痛了多少回。如今師尊駕鶴西去,我們替他接回秀越師叔,聊表心意又何妨。”
他語氣委婉:“要知道師尊還在世時,他素來最疼愛的弟子便是小師弟你了,就當完成師尊他老人家臨終的心願,他昔年也曾希望你能有個弟子,給他招個徒孫。自然,就算是唯一的師叔,舉薦過來的人選也當查探清楚。”
說到這,許修明肯定道:“之前我讓人查過,她舉薦的那位晚輩天資、底細、秉性皆是上乘之選,确實是個好苗子。”
這位掌門真人絮絮叨叨說了良久,卻發現這位師弟在兩隻白鶴間怡然自得,雪白衣袍似在白鶴追逐間起舞,不尤加重了語氣:“師弟,師兄說了諸多,不知你的意見如何。”
蘇沐之擡頭看向遠處連綿的雲霧,摸着白鶴優美的頸項道:“師兄之前說過讓我将當年那個孩子給明軒真人教導,那就這般吧。”
許修明不禁追問道:“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