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冷風将葉秾吹得瑟瑟發抖,卻固執地不肯披上大衣,趾高氣昂地走進去,就有面熟的服務員将他往裡面引。
閃爍的燈光,昏暗的氣氛,喧鬧的聲音,混着勁爆音樂,最容易帶動人的情緒,引發人想要發洩的欲望。
柏喬總是坐在最引人矚目的中央,這回也不例外。她懶洋洋地靠在身側男人的肩上,眼眸迷離,一張清純的臉很能騙人。
她眯着眼,影影綽綽中瞧見衣服單薄、穿着騷包的葉秾,沒什麼力氣地揮揮手,“大龍,這兒呢!”
葉秾毫不客氣地擠開柏喬身側的男人,嵌在兩人中間。
被擠掉的男人頓時怒不可遏,覺得自己受到了挑釁,忍着怒意頗為體面地說,“凡事應講個先前後到吧。”
葉秾摟住柏喬,冷哼道:“我倆,青梅竹馬!”
男人:“你!别太過分。”面前的漂亮Beta真是不識好歹,白瞎了一張好臉。
柏喬歎口氣,坐起來,開始打發男人,“寶貝兒,你别和他計較,剛剛不是說有事麼,肯定很急,你先去忙吧。”
男人摸不着頭腦,“我什麼……”馬上又反應過來,知道她是在打發人,礙于她的身份,也不敢說什麼,罵罵咧咧地走了。
柏喬扶扶額,指了指桌上五顔六色的酒,“喝吧,專門為你點的。”
葉秾頓時委屈起來,“你都不安慰我嘛?”
柏喬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瞧他一眼,“這都多少年了,我……無話可說,趕緊喝,喝完趕緊走,我還得趕下一個場子。”
葉秾心虛地端起酒,一杯悶下去,明明酒水冰得發寒,但灌進去卻又那麼灼喉。
一杯接一杯酒下杯,視線都迷糊了不少,柏喬靠近他,肘部碰碰葉秾,葉秾轉頭看她,“幹嘛?”
柏喬伸手指過去,“喏!陳時,還記得不?”
葉秾茫然地望過去,人影晃動,實在瞧不真切,但他的确不記得陳時。
柏喬好心提醒他,“跟你搞暧昧,被你拒絕後說要等你一靠子的那個小狼狗。”
葉秾呆愣愣地搖搖頭。
柏喬恨鐵不成鋼地在他腦門上拍了巴掌,“就是那你說信息素難聞的Alpha。”
葉秾被拍懵了,嘴一撇,狠狠吼她,“你把我打傻了怎麼辦?小辭哥哥本來就有點嫌棄我笨,你再這麼拍下去……嗚~太可怕了……”
“行了,行了,對不起還不成嘛。”柏喬也意識到有些過了,葉小少爺的玻璃心恐怕又裂開了幾道口子。
忙又安慰他,“那個Alpha也挺好的,至于信息素,那是你的歧視,蜂蜜玫瑰味啊……又香又甜,配你正正好。”
葉秾嗚嗚咽咽地哼聲,“讨厭就是讨厭,你看,那個陳時……左擁右抱的,肯定不好。”
柏喬轉頭一瞧,還真是,她一轉頭的功夫,這小子懷裡就已經黏了兩人了,但還是一本正經道:“這證明什麼……呃……證明沒有誰離了誰就活不了,你看,那個陳時過去為了你要死要活的,如今還不是肆意潇灑。”
葉秾伸手捂住耳朵,一幅“我不想聽”的暴躁模樣。
柏喬火氣上來,撂下一句“把我好心當驢肝肺,老娘不伺候了。”,便擠進舞池,如魚得水地繼續找樂子。
也不知道喝多少,直到面前滿滿的玻璃杯空空如也,才迷蹬蹬地站起來,胃在翻湧,葉秾忍着難受穿過人群,走入略顯靜谧的過道。
過道的燈很亮堂,照得在昏暗中呆久的葉秾眼睛發酸,葉秾細細眯着眼,往前走。
酒意似要将他點燃,葉秾下意識貼着冰冷的牆面,紅彤彤的發燙的臉蛋碰上冰冷的牆,燥意才往下褪了褪,他留戀地貼着,久久未動。
他感覺身體在緩緩往下滑,最後就沒了意識。
葉秾是被涼水潑醒的,下意識打了個機靈,遲來的抽痛在腦内炸開後叫嚣着,嘴裡發幹發苦,胃裡湧上陣陣嘔欲。
他懵裡懵懂,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茫然若迷中似乎瞧見一個陰郁的黑影。
四周的牆慘白,照擺設似乎是個酒店套房。
葉秾眨巴眨巴眼睛,用力甩甩頭,揉按幾下太陽穴,方好受些,模糊的視線并未清晰,他就被人扯住了衣領,整個身子被帶起來。
眼眸驟然睜大,他最熟悉的灰綠眸子映眼簾,但他的臉對葉秾來說又太過陌生,不由地問,“你、你是誰?”
“秾秾真是貴人多忘事。”陳時蜂蜜玫瑰味的信息素猛然變得強勢,四散曼延。
“陳、陳時?”葉秾心裡生出膽怯,身體也對他排斥至極,不單是他令人作嘔的信息素,還因為他是被終身标記過的Omega,本能地排斥其他Alpha的接近。
陳時笑得玩味,“是我,你說怎麼就這麼巧呢?一到過道就碰到了你。”
葉秾警惕地望着他,沒多少力氣的手扒拉着男人扯住他襯衫的大手,卻始終不得其法,慌亂之中問他,“你到底要幹什麼?我可是……”
陳時松開手,葉秾重重跌在床上,要說的話也被堵在喉間忘了說,隻聽見陳時帶笑的聲音傳來,“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你可是霍硯辭的Omega啊,我又不傻。”
葉秾往後退退,爬到了離他最遠的地方。
陳時:“你睡在那地方,我這不是怕你被撿屍才帶你開了間房。我啊……早對你不感興趣了。”說完,聳聳肩,慢慢地退出房間,徒留滿室的蜂蜜玫瑰味兒。
葉秾被他的信息素蒸得發昏,豔麗的臉盡是舵紅之态。
跌跌撞撞走到浴室,清洗後裹上浴袍,才發現智腦上傳來許多消息。
最多的是柏喬,葉秾打回去,和她報了平安。
接着是他爸爸的消息和霍硯辭的消息,對比之下,葉秾最先打開霍硯辭的消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你在哪裡
葉秾望着四周,也不知是哪家的酒店,于是打算發個定位過去,還沒來得急動手,卻被急促的門鈴聲打斷。
在朝羲城的法律中,Omega是其Alpha的所有物,包括财産、人身自由……
葉秾并未來得及開門,門便率先開了,霍硯辭面色陰沉地站在門外。
身後的侍應生投來抱歉的眼神,心虛地低下頭,他可瞧的一清二楚,剛才這個人分明是被另一個Alpha帶來的,現如今又有人拿着結婚證,命令他打開房門,不然……私縱Omega出軌,可是要擔法律責任的。
這不是抓奸還能是什麼。
話說這個Omega也是大膽,别的都是Omega抓Alpha的奸,這Alpha抓Omega的,在他們酒店還是頭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