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很快地想通,不再過多去鑽牛角尖。
因為無論是虛假的還是真實的,哪怕再不堪,都是屬于司淵的一部分。
司淵本該就是一個複雜的存在,看透世事卻仍憧憬未來,遭受孤獨卻仍心懷熾熱,就連他自認為的虛情假義也并沒有他所想的那般冷漠,就像很多朋友說的那樣,司淵是個有溫度的人,讓人着迷的人。
蕭白榆又是一個很獨特的人,他被媽媽和哥哥教過“規矩”,也受過同伴的同化,所以想得更多,也更看重他的父親。
司淵對這些東西雖然不屑一顧,卻也不會強迫别人接受自己的古怪看法,更何況這是蕭白榆珍之又珍的東西,他舍不得狠心打碎。
于是隻能盡力安慰他,“蕭叔叔是一個很理智的人,不會偏私的,而且那個Omega應該是個性格不錯的人,要不然蕭叔叔也不會娶她。”
蕭印像朝羲城所有的Alpha一樣,能力強事業心極重,感情在他的世界裡并不是很重要。
像這樣一些人已經完全被朝羲城的制度馴化。
在他們眼裡,Omega被物化,是一個照顧家庭的必需品,所以,失去一個,即使他們會傷心,但這并不妨礙他們找下一個。
蕭白榆悶悶地“嗯”了一聲,不情不願地娓娓道來,“她其實……很可憐,因為生不出Alpha,所以他的丈夫出軌了,後來小三懷孕,她和她的小O崽被淨身出戶後趕了出來,要不是爸爸接濟了她,她就會被賣進……”說到這裡,蕭白榆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司淵心疼地攬住他的肩,拿出慣用的帕子俯身替他擦眼淚,“聽你這樣說,她性子應該很軟和,再加上蕭家給她容身之所,她現如今一定滿懷着感激,定會善待你們的。”
蕭白榆環上司淵勁瘦的腰,緩緩合上眼,“司哥哥,我一定不要分化成Omega,這太可怕了。”
司淵十二歲時分化,林懷遠更早,十一歲就分化成了優性Alpha,注定卓爾不群。相比于他們,十四歲的蕭白榆遲遲沒有分化,不過,這也正常,青春期總是有遲有早的。
司淵笑容潋滟,“你啊……還是個小孩,滿臉都是嬰兒肥,分化離你還遠着呢!”司淵私心裡更希望他做一個Beta,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蕭白榆将臉埋在他腰上,氣悶地說,“我不肥!”雖然他确實有些微胖,臉蛋圓圓的,胳膊和腿也肉乎乎的,肚子上也有肉肉,但這叫珠圓玉潤,不叫肥!
司淵悶聲笑出來,“你怎麼聽話隻撿難聽的聽,不是肥,是嬰兒肥!”
蕭白榆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睜開一雙杏眼,伸出肉手捏司淵腰上的肉,卻發現很硬,根本捏不動,不由地更加郁悶,好想很久很久以前……司哥哥腰上的肉也是軟乎乎的。
從什麼時候變的呢?
蕭白榆不知所措地說,“司哥哥,你要變成一個男人的了嗎?”
“我什麼時候不是男人了?”司淵挑挑眉,好笑地問他。
蕭白榆不服氣地說,“哥哥說沒長大時叫做男孩,長大了才能成為男人。”
“哈哈……你怎麼看出來的呢?”
蕭白榆莫名生出些忸怩,“不告訴你!”
……
不幸的是,十六歲時,蕭白榆還是分化成了一隻Omega,信息素是櫻桃酒味。分化後,他被強制送進了Omega學院。
這一年,司淵的父親因公殉職,給本就日薄西山的司家緻命一擊,司家失去了最有前途的後輩,逐漸泯然衆人,盡管司淵十分優秀,但因為是個Beta,司家并不十分放心,司淵逐漸被邊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