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考試了,安流雲借着複習的名義,向弗立維教授和“奇洛”教授提出暫時終止課後輔導。
弗立維教授欣然同意了,并且提醒她好好複習。奇洛支支吾吾的,因為沒得到足夠的獨角獸的血液,伏地魔已經虛弱得無法随意對她施加奪魂咒。
眯着赤紅的眼睛仔細打量了安流雲一會兒後,奇洛的瞳孔又恢複了黑色,他用那塊散發着怪味的大圍巾擦了擦臉上的冷汗,結結巴巴地轉移話題:“好—好的,你的确需要—要充足的複習……我相信你一定能—呃,呃,喝、喝杯南瓜汁吧。”
他的臉色蒼白得像刮了一層厚厚的膩子粉,身體像被鞭子驅趕的牛羊那樣打顫,瘦得能看見骨頭形狀的手遞過來一杯已經沒有熱氣的南瓜汁。
安流雲看了一眼這杯明顯不對勁的飲料,道謝之後接了過去。
确定她喝下南瓜汁後,奇洛滿意地笑了,他的臉因為興奮微微抽搐着,那張充斥着卑怯的臉也煥然一新——就像戴上了完美的微笑面具,聲音也不再顫抖,“很好,現在讓我們來聊聊你發現了什麼……”
“下午好,斯内普教授。”安流雲跟迎面走來的斯内普打了個招呼,斯内普皺着眉斜睨了她一眼,她平時遇到他也會主動問好,但他敏銳地察覺到她今天似乎有點不對勁。
她總是以笑眯眯的假面示人,嘴裡卻沒有一句真話——誰相信她口中那些客氣的問候,誰就是世界上最無知最愚蠢的人。
注意到她抱着幾本不算厚重的書,斯内普臨時改了主意,甩着袍子大步往前面走,“跟我過來。”
他關上辦公室厚重的木門,整個身體幾乎都隐沒在黑暗中,聲音裡帶着一股不容反駁的意味,“你今天去了哪裡?”
“上午在溫房裡照顧草藥,中午去了一趟貓頭鷹棚屋,剛才奇洛教授找我過去,送了我幾本關于煉金術的書。現在我打算去圖書館。”安流雲坦蕩地說,看起來完全是個遵規守紀的好學生。
這可不是她的作風——她擅長用花言巧語和看似誠懇的态度迷惑人心,絕不會這麼坦誠。斯内普嘴唇抿得緊緊的,順手拿過她手裡的書。
他随手翻了幾頁就能看出送書的人的用心,漂亮的筆迹特意避開了正文密密麻麻的詞句,批注有理有據,措辭也在引導讀者思考,每個單詞都透露出撰寫者的用心——如果不是其中潛藏着不少看似合理實則誤導的錯漏,斯内普都要以為對方真的是位樂于助人的好心人了。
斯内普手中的書頁輕輕翻動,發出細微的聲響,與此同時,他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過了許久,他銳利的目光終于轉到安流雲身上,她仿佛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一貫溫和的笑容退去,竭力保持沉默,試圖掩蓋内心的真實想法——但這顯然是徒勞的,一切謊言在吐真劑面前都無處遁形。
她隻能誠實地說出更多細節,就像半小時前在辦公室裡面對伏地魔的審問時那樣。
确定真實情況和自己掌握的信息差不多後,伏地魔的目光變得越發幽深,轉而關心起安流雲在霍格沃茨的生活。
在她回答了“你是怎麼知道霍格沃茨的?鄧布利多有沒有告訴過你一些事情?”之類的問題後,伏地魔忽然提起和布勞德教授相關的話題:“關于前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桑格林·布勞德……你了解多少?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在吐真劑的作用下,安流雲隻能機械地開口說道:“她是一位很有能力也很有耐心的教授,幫助了我很多,隻是……”
“隻是什麼?”似乎是她的話給他帶來了什麼靈感,“奇洛”的眼睛裡閃爍着怪異的光芒。
過了十分鐘,獲得想要的消息後,“奇洛”用瘦骨嶙峋的手擋住安流雲那雙呆滞的眼睛,詭異的光芒伴随魔咒聲亮起。
“奇洛”收回手,整理了一下裹着頭的大圍巾,緩緩開口說,“我喜歡誠實的學生,好孩子……你今天已經在這裡浪費了太多時間,現在該帶着我給你的東西離開辦公室了。”
抱着煉金術筆記走出辦公室後,安流雲的目光依舊有些懵懂,似乎沒理解她為什麼會在奇洛教授的辦公室待這麼長時間,在魔咒的作用下,她隻記得奇洛教授耐心地給她答疑解惑,卻記不清自己到底問了些什麼。
聽她說出更多内容後,斯内普繼續問道:“你一直往禁書區跑,現在還對煉金術産生興趣了……你到底想要什麼?”
是至高無上的地位、權力還是超越一切的榮耀?亦或是成為口口相傳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