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又是語文課,梅韻茹走進教室,卻沒有像之前那樣抓緊時間上課,反而緩緩開口道:“開學已經有一段時間,我們班還沒有語文課代表。之前一直是喬緻同學暫代,但現在她的眼睛受傷不方便……那今天就把課代表選出來吧。”
梅老師說完,教室裡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大家顯然是在商量讨論。
過了一會兒,見讨論得差不多了,梅老師曲起指節敲了敲講桌說:“好了,别讨論了,我們還是先采取自薦的方式,有哪位同學願意為班級做貢獻?”
教室瞬間就安靜下來,大家都不說話了,場面一時有點冷了。
雖然梅老師的教學能力很強,但是她這人實在太嚴厲了,班上沒有哪個學生和她走得近,每年的教師喜愛度排名榜,她總是穩坐最後一名的寶座。
當選語文課代表,就代表要長時間和她接觸,這誰受得了啊?
此時,面對無人競選的情況,一直雷厲風行的梅韻茹有點尴尬,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蕭灑突然有點同情她了,就憑在辦公室裡隻有梅老師站出來為她主持公道,她都覺得自己不應該坐視不管!
于是,蕭小灑果斷站起來,大聲道:“我!”
更尴尬的是,梅韻茹見到蕭灑積極舉手,居然環視教室一圈問:“還有沒有其他人?”
顯然,梅韻茹對蕭灑不放心。
其實也能理解,蕭灑語文差差的,人兒小小的,坐在最後一排和陳程晨混在一起,看起來貪玩得很,任誰看了都不太放心。
蕭灑心裡有一絲絲受傷。
她正要把小手放下去,梅韻茹見到實在沒人競選,就指了一下蕭灑說:“就你了。”
頓了頓,她又不太自然地加了一句:“好好幹。”
蕭灑當選得如此之容易,以至于她坐下後還有點回不過神。
陳程晨湊過來說:“恭喜你,你以後就是班級公職人員了,不知道喬緻能不能看在這個的份上,饒你一條小命。”
蕭灑有點愣愣地問:“一個語文課代表的權力有這麼大嗎?”
陳程晨拍了一下她的肩說:“小老妹,誰說你隻是語文課代表的?我們班的語文課代表還綁定了其他職務。”
蕭灑瞪大了眼,就看到陳程晨掰着手指頭數:“勞動委員,生活委員,體育委員,文化委員,全是你幹……”
“不是吧?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蕭灑頭皮都麻了。
陳程晨說:“我忘了你是轉來的,我們整個班都是從高一升上來的,對梅老師的規矩早已了解,不然你以為為什麼語文課代表的職務年年都空着?名義上是課代表,但班上的其他髒活累活都要幹。”
蕭灑馬上說:“下課後,我就去辭職!”
“不是吧,你才上任不到一個小時,你再考慮一下吧。”
根本不需要考慮,一下課,蕭小灑就尾随着梅韻茹回辦公室。
梅韻茹在自己的辦公桌坐下,才發現身後還跟着一個小家夥,她吓了一跳問:“你有什麼事嗎?”
蕭灑還是有點緊張的,握緊了包子手,不斷給自己打氣,才鼓起勇氣道:“梅老師,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對你說!”
她的聲音有點大,引得辦公室其他老師都看了過來。
就有别的班老師多管閑事問:“怎麼了?這孩子又闖禍了?”
顯然,蕭灑打喬緻的事讓她在老師中出名了,大家都還記得她。
梅韻茹雖然嚴格,但卻是一個好老師,聽到這話就維護蕭灑道:“沒有,這孩子挺懂事的,主動要求當我們班的語文課代表,為我分憂解難。”
其他老師顯然也聽說了梅老師那個“奇怪”規矩,聽後就點頭佩服道:“那這孩子确實很能吃苦哈。”
這下子,蕭灑小臉通紅,更加說不出來意了。
偏偏梅韻茹還在問:“你到底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蕭小灑的包子臉皺了又皺,最後大聲道:“沒什麼。我想說,梅老師你教得很好,我很喜歡你!”
說完,她就埋頭跑掉了,還不小心撞到了進門的其他人。
梅韻茹聽到蕭小灑的話,還愣愣地呆在原地,她教了這麼多年,教了這麼多學生,還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說這話。
而辦公室的其他老師也聽到了,此時都笑道:“看來梅老師現在教學更加精進,都惹得學生跑辦公室來誇了。”
梅韻茹還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美麗的臉龐浮現一絲紅暈道:“哪啊,那個學生确實挺耍寶外向的,她一定是說着玩的。”
“鄭老師可是她家親戚,怎麼不見她對鄭老師說那些?”
另一個老師推了推說這話的老師,她們才看到鄭玉潔就站在門口,蕭灑剛才不小心撞到的人就是她。
大家随後都默契地幹自己的事去了,梅韻茹感覺自己是應該對鄭玉潔說點什麼的,但她一向不擅長處理人際關系,想了想還是什麼都沒說。
鄭玉潔下班回到家,蕭灑已經在家裡看《寶寶巴士》了,見她看得津津有味,鄭玉潔便沒有打擾了,先進到廚房去做晚飯。
但備食材到一半,她還是忍不住拿着一把蔥出來,邊掐邊以不經意的語氣問:“灑灑啊,你覺得最近的英語課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