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梳洗罷,陸嘉沅坐在小幾邊上吃着桂花凍。
陸洵知道她定不會叫她身邊的小丫鬟玉簪瞧着她吃獨食,是以貼心地買了兩個。
玉簪在一旁吃着,她陪在陸嘉沅身邊五年,口味已同她一般無二,望見自家姑娘高興,她也在旁邊笑笑。
“姑娘這是被二公子買的一個桂花凍,便給收買了?”
陸嘉沅也隻笑笑,“若是不想吃便還我,哥哥走時,可沒說讓我給你也吃。”
玉簪護食似的轉過身去陸嘉沅笑得更歡了。
可咬下手中最後那一口桂花凍,她卻不自覺想起了今天的那個衣着破爛的小姑娘,還有那個替她接下郡主手中燈籠的顧公子來。
她怎麼依稀覺得,這位姓顧的公子,好似在何處見過。
躺在床榻上,她左思右想着,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來盛京城的五年裡,她壓根兒就未曾出過府,可那位顧姓公子,好似也從外來過陸家。
瞧着兄長和江小侯爺與他相熟,可卻并不友好親近。
她想來想去,找不到答案,轉頭滾到裡側的一處凸起上邊。
她從被褥底下拿出個精緻的小木盒來,裡面裝着的是那次落水兄長救她時塞進她手中的玉佩,還有那日江家公子給她的鎏金香球。
玉佩終是要還給兄長的。
而這香球裡的藥香雖然讓人十分安心,可她卻不知為何,總覺得這香球也不屬于自己。
窗外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玉簪趕緊從外間進來将支摘窗關上,而後又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陸嘉沅左思右想了許久,終是在雨聲的陪伴下,她緩緩進入了夢鄉。
~
“你聽說了嗎?三夫人娘家那侄子,昨天夜裡出了天大的醜事?”
“怎會不知,這事怕是整個盛京城都人盡皆知了吧。”
隔天一早,芫芷閣裡,鳥雀聲與小丫鬟們的議論聲交織在一起,聲音有些嘈雜,并不能聽得十分清楚。
卻是吵醒了還在睡夢中的陸嘉沅。
她迷迷糊糊從床榻上直起身子,伸了個懶腰,因昨夜在七夕夜市上逛了許久,身上有些酸痛,擡起拳頭輕捶起胳膊腿兒,卻因為晨起脫力,并不能使上力來。
瞧着天色還早,正是下人們灑掃的時候,她揉揉眼睛,玉簪便擡着盆水進了裡屋來。
“姑娘,您醒了,我早告訴她們小聲些。”
“無妨。”想是昨夜臨睡前想得太多,這一覺陸嘉沅并沒睡好。
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她終是開口詢問玉簪:“那些小丫頭,在說的是何事?”
玉簪見自家姑娘發問,一時來了興緻,隻邊擰着棉帕子邊說,“昨夜裡,三房那位表公子出事了。說是被人以為是男風館裡的小倌給……今天一早,是許家的人親自派人去将他擡回府的。”
這樣的穢事,玉簪自然不能和自家姑娘細說,怕污了姑娘的耳。
可陸嘉沅已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