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目光過于不屑,反倒讓李航有些閃躲,隻有嘴上還不幹不淨的,像是極力要挽回些自己的尊嚴:“你當個公交車,倒還炫耀上了?”
阿卷冷哼一聲:“老娘是公交車?那你是什麼,垃圾場?”
“你最好給我乖乖的,好好護着我。等我出去以後,有你的好處。”
“你若是不肯配合,那我叫你竹籃打水一場空。”
“幾億的錢财,從你眼前溜走,可不好過……”
她一邊放着狠話,一邊彎腰輕輕拍着李航的臉。
尖尖長長的指甲,在李航的臉上劃過,帶起輕微的刺痛。
慘白的燈光下,濃重的陰影,随着阿卷的動作,就這麼沉沉地覆在了李航身上。
李航隻覺得這暗影如同實質,壓着他有些喘不過氣來,讓他看不見一絲光。
阿卷的指甲上鑲了幾顆小小的碎鑽。
李航隻覺得這幾顆碎鑽,也許是真的鑽石。
要不然,它怎會如此耀眼,逼得他無法直視阿卷呢?
這痛雖然很輕,但卻仿佛刺進了李航的心裡,讓他生出了濃濃的挫敗感。
這種睜不開眼睛的感覺,更是再直白地告訴他,事情早已超出了他的掌控範圍。
這樣的感覺,是進入遊戲以後的第一次,讓李航感到格外地惶恐。
此時,在李航眼中,嬌嬌小小的阿卷,一下子變得高大,且盛氣淩人起來。
明明是阿卷有求于他,她怎麼能如此傲慢?
李航想再回幾句嘴,放幾句狠話,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他想要錢。
幾個億不夠,他想要更多,他想要整個許經集團。
但如果錯失了這次機會,一分錢都沒撈着,會讓他更加痛徹心扉。
另一頭,阿卷表面上強硬,可心裡卻是惴惴不安的。
男女之間的天然的體能差異,注定了她在劫難逃。
可她,還是想要搏一搏。
“你以為你和我睡了,我就會對你格外憐惜嗎?”見李航舉棋不定,阿卷牙一咬,心一橫,說出了一些自家不為人知的秘辛,為自己增加了籌碼,“笑話!”
“我大姐夫,你知道吧?就是那個老金。”
“别看他現在一副溫和的樣子,他年輕時可莽了。”
“為了拿下一塊地,他直接趁半夜讓人把釘子戶連人帶房給鏟了。”
“那幾戶人家可慘了,連人帶水泥,血乎乎的都分不清什麼是什麼,連個全屍都沒有。”
“可是,誰叫他們貪心,不識相呢?”
“我大姐,就是那個吳姐。”
“呵,她倒是個聰明人,也夠狠。”
“為了拿捏住我大姐夫,她下藥把我大姐夫迷暈,而後找人演戲,去床上抓我大姐夫的奸。”
“六個月的孩子,就這麼被她假裝氣掉了。”
“那可是流産啊,說流就流。也是她自己造孽,她的那玩意兒,跟着她的孩子一起被割了。”
“也是,她這麼拼命,還不是為了牢牢黏着娘家,好争家産麼?”
“我大哥算不上多麼有能耐,就是個好糊弄的蠢貨,我們平常都拿他當槍使。”
“他也隻不過是給我不識相的大姐一家下下絆子,下下藥而已。”
“不過我大姐一家也是夠天真的,這麼長時間了,還沒發現。”
“我二姐和她那男朋友,倒是喜歡玩弄你這種自視甚高的窮學生,來刺一刺我大姐夫這個鳳凰男。”
“二姐她平時沒事跟他們這些所謂的天之驕子玩玩暧昧什麼的,給他們一些當鳳凰男的希望。然後再讓陳時文出來奚落他們,向他們的學校、家庭,曝光他們攀高枝,當小三,吃軟飯的事……”
“被二姐他們玩到自殺的,也不止一個。”
“隻不過,也别以為二姐他們兩個的感情有多好,隻不過是強強聯合,想要多一些争取家産的籌碼而已。”
“呵,最後還是一場空。”
阿卷的語氣輕描淡寫,話裡的内容卻駭人聽聞。
主要是李航這種自诩膽大的,也被吓得心裡一涼,整個人一動都不敢動。
“我可是在這樣的家庭裡面,長到這麼大的。”
“所以,你覺得我們倆睡個幾回,能改變什麼?”阿卷傲慢地掐住李航的下巴,輕輕晃了晃,“頂多,隻能算我去會所裡不小心玩到個劣等品。當然,如果你的技術還不錯,那我勉強多玩個兩回,嘗個新鮮,就忘了。”
“說起來,你這個人,蠢是蠢了些,可運氣倒是好。”
“你若是識趣,就好好護着我。等我出去了,自然有你的好處拿。”
“你若是不識趣……”阿卷重重甩開李航的下巴,語帶威脅,“要麼我死了,那麼多錢就從你指頭縫間滑走,你還是那隻陰溝裡的老鼠,什麼也得不到。”
“你……”李航無力地偏過頭,嗫嚅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給自己挽回一些男子氣概。
他的勇氣,就像隻漏了氣的氣球,無論怎麼用力去吹,也再也鼓不起來了。
他的這番怯懦表現,愈發助長了阿卷的氣勢。
看來,這是個欺軟怕硬的草包。
阿卷纖長的手指,輕輕劃到了李航的眼睛上。
這細滑的觸感與溫熱的溫度,讓李航無心去品鑒。
李航隻覺得這兩根手指像兩條蜈蚣,就這麼爬過他的眼睑;這兩根手指又似乎會在下一秒就這麼直直的戳下來,将他戳瞎。
終于忍受不了的李航,整個人開始微微顫抖。
阿卷居高臨下地附到李航的耳邊,乘勝追擊。
明明是這麼親近的動作,卻讓人感受不到一絲一毫暧昧的氣息。
阿卷微微泛白起皮的嘴唇,輕輕張合:“要麼我活着出去了……”
“說來,我可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呢!”
“我手裡也是保留了一些關于你的好東西,說不準一不小心,就會流出去了呢!”
“你說,你做那種生意掙來的那些髒錢,能不能為你請個頂級律師,争取到死緩?”
李航瞳孔一縮,驚恐地看向阿卷,整個人都軟了下來:“你認識我?”
阿卷冷冷一笑,也不回答李航的問題。
尖銳的指甲,在李航脖子上留下了好幾個嫣紅的掐痕。
“說來,你那裡,還很嫩吧!”
“而且,我看你長得也算細皮嫩肉的,誰知道你到了牢裡,會不會被玩成向日葵呢?”
“這樣算起來,我對你已經夠好了,不是嗎?”
“木——之——航——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