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徐固城已經帶着徒弟們從山上回來,聽說寶貝女兒回來後,先去探望了下病号徐知然,兩人聊了幾句後回到房間。
“咱們女兒有情況。”徐母看向正在脫鞋襪的徐固城開口道。
徐固城拍了拍寫上的灰塵,道:“什麼情況。”
徐母沒好氣道:“還能有什麼情況。”
徐固城将鞋放好,接過妻子遞來的茶水,潤了潤喉,“我看她挺正常的呀。”
徐母轉身上床:“你能看出來就有鬼了。”
不是,怎麼還人身攻擊呢。
翌日,徐知然吃完早餐和父母說想去街上逛逛,解解悶。徐固城看着自家女兒漸漸從視線中消失,手中的碗筷用力放下,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桌面沾染上幾滴被震出的粥粒。
徐母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一大跳,沒好氣道:“你幹嘛,吓我一跳。”
“我終于知道是有什麼情況了。”
徐母:“…你才反應過來?”
徐固城陪笑看着自家夫人:“昨日帶那群兔崽子去山上,勞了心神。”
徐母:“隻是問她她也不說。”
徐固城:“這還不簡單。”
二人相視一笑,像極了那老奸巨猾的狐狸。
阿勤被喊來桌前,徐固城問他;“小姐在南郊這段時間裡可有發生什麼特别的事?”
“就比如說突然冒出一個之前從未見過的人,兩人整日裡相處什麼的。”徐母在一旁補充。
阿勤聽完将在這兩個月在南郊發生的所有都事無巨細地向二老交代,徐母聽見自家女兒受傷的時候心也跟着揪了起來。
徐固城輕拍徐母手背,眼神示意對方放下心來,徐母将手抽出,徐固城這才将被捏出紅印的手收回小幅度地活動了下。
阿勤在說完在南郊發生的那些事後就退下了,二老開始趴在桌上讨論,兩人不約而同地将注意力放在了同一個人身上,那個人就是--甯阮。此時正在茶館品茶的甯阮嗆了一口。
青磚黑瓦堆砌的商鋪,在街上整齊有序地并列成行,繁鬧的街上人影憧憧,路邊的攤販正在熱情的叫賣,一個個嗓音響如鑼鼓,勁頭十足,徐知然感受着這久違的市井氣。
她拎着剛剛讓店小二打包的兩屜包子來到街尾的巷口,巷子最裡面堆放着雜物,讓人沒有想要進去的欲望。空蕩的巷口擺放着一個破爛到已經無法繼續使用的水缸,因為是這條街最末端,因此這邊的景象和剛剛那邊的熱鬧相比,要顯的清淨許多。
徐知然撿起腳邊的石子,不輕不重地在一旁的水缸上敲了三下。四下寂靜,枝上的鳥兒吱吱呀呀,配上這樣的環境,倒是顯得和諧。過了會兒,巷子裡傳來細微的響動。
一張幹淨稚嫩的小臉從雜物堆後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确認來人後,才将身前用來遮擋的雜物小心的放在一旁,滿臉欣喜地小跑來到巷口。
徐知然彎腰将剛剛打包好的肉包遞至女孩身前,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看看這是什麼?”
女孩看見後,雙眼發亮,滿是垂涎欲滴的模樣,她瞥見了徐知然纏着棉布的右手,關心道:“姐姐你的右手怎麼了?”
徐知然答:“無事,隻是前段日子不小心磕碰到了。”
女孩擡手扶上對方的右手,輕碰:“那姐姐現在還痛嗎。”
徐知然又答:“沒有前幾日那般疼痛,而且再過段時日也差不多要好啦。”
見女孩遲遲未将手中的包子接過,裝作難過道:“我們小阿星是不喜歡姐姐了嗎,都開始和姐姐生分起來了。”說完還假裝抽泣兩聲。
小孩不谙世事,看見對方這樣說立馬就着急解釋起來,“我很喜歡姐姐。”阿星糾結的小手握在一起,小臉快要皺成包子了才遲遲說道:“我以為姐姐不會再來了。”這兩個月來,她沒有再見到過她。
小孩不像大人會隐藏自己的情緒,小孩的喜怒哀樂大多都直接表現在臉上和說出來的語調中。徐知然聽着對方盡量控制過後卻仍舊委屈的聲音,心裡頓時愧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