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然被人這樣對待生出一些不好意思,将頭埋入女人懷裡小聲道:“這是高興,喜極而泣的眼淚。”
程錦音見對方臉紅的樣子,忍不住打趣:“怎麼還害羞了呀?剛剛是誰在這裡深情告白的。”
這人惡趣味怎麼這麼重?自己剛剛向她表明心意的時候,難道對方就沒回應自己嗎?還不是因為她的那句回應自己才這樣的。
程錦音見狀也不再逗弄對方,“你再不站好,隻怕這滿院的藥材天黑都整理不完啊。”
女人的懷抱好柔軟啊,整個鼻間都充斥着對方身上特有的藥草香。和庭院中苦澀的味道不同,程錦音身上的藥草味幽清淡然,像是能讓人在夏日安神入眠的涼藥。
徐知然念念不舍地起身,她不想對方太辛苦:“我來幫你一起收。”
程錦音顧及到對方手上的傷,讓對方去一旁休息,等這邊忙完了給她換藥。
徐知然乖乖的坐在一旁,安靜地等着對方忙完一切,期間她不斷地替對方斟茶倒水,程錦音喝完對方遞來的第八杯水後,終于到了肚子容量的極限。
程錦音無奈:“我真的不渴,不用再給我倒水了。”
徐知然乖乖應:“好。”
程錦音見對方這樣乖巧的模樣心底又軟了軟,隻是自己真的再也喝不下一滴水了。
沒過多久,徐知然又倒好一杯水遞了過來,程錦音哭笑不得。
“你是想讓我夜不安枕嗎?”話雖如此,可語氣中并未有責備之意,更多的是絲絲寵溺。
聽見這話,徐知然無措,“對不起,我隻是覺得這一切都很不真實。”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患得患失的人,可自從喜歡上程錦音後,她發現自己似乎一直都在緊張,緊張自己的表情是否合理,是否會被對方發現自己想要窺探她的心意;在猶豫,猶豫到底應不應該告訴對方自己的心意;在患得患失,自己真的是喜歡對方嗎?對方也真的對自己有着好感嗎?那點好感真的隻是對自己才有的嗎?
徐知然不确定,直到對方現在溫柔地凝望着自己,略帶粗糙的指腹輕劃過自己的臉頰,輕柔的哄人話語從她的喉間傳來,她依然不确定,這一切都太不真實了。
上元節相遇那晚,毒酒對她來講不至于緻命,可當她看清救自己的人是誰後,她開始放任自己沉淪,放任毒意在自己體内蔓延擴散,放任自己強拉着對方一次又一次地翻雲覆雨。讓自己能在這無光無色的世界中留下一抹鮮紅。
那日後,她未曾想過二人會再相遇,自己的世界滿是污垢泥濘,這不是幹淨熱忱的她該來的地方。可是兩人因為南郊的事很快就再見面了,程錦音怕自己會忍不住靠近對方,生出别的心思,隻能不斷疏遠她。
可她的熱情像是連接上了太陽,永遠都不會枯竭。自己冷漠的态度并沒有讓對方和自己保持距離,像是感覺不到冷空氣的存在,反而還向身邊的人發散熱源。
直到她受傷,她才發現原來喜歡不是躲避就有用的,她之前一直刻意忽視着對方的存在,可到底,越想忽視越容易不自覺地注視。在水樂村的那段日子,是她最開心的一段時日,她看着她一颦一笑,巧笑嫣然的樣子内心就已經很滿足了。
她喜歡圍繞在她的身邊,手被不小心燙到也會急切地上前關心。她意識到,徐知然好像也喜歡上了她。後面二人一同上山尋藥,徐知然一直将她護在身後,危險時刻也自割傷口護她周全。徐知然似乎比她想象之中的還要讓人心生喜歡呢。
她借着手中的傷口讓自己幫她脫衣沐浴,當二人對視那一刻,程錦音知道自己可能沒有辦法再這樣一直裝下去了,她好像有什麼話想和她說。程錦音大緻猜到了,可這時父親傳來急信,她無法,隻能連夜趕回京城。
在和賊匪打鬥時,她腦海中想的竟然是徐知然,她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她,害怕對方氣自己的不告而别,所以她還不可以死,她要活着,她還要等徐知然回京城,然後自己主動向她表明心意。
可是當她好不容易等到對方回來時,主動前往徐府,想見見讓自己思念多日的人,在自己夢中頻頻出現的人,在和徐芳程烨惡心周旋後想起就會安撫内心平和下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