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然一個頭兩個大,幹脆放任二人自由發揮,自己就不當她們的聽衆了。“你們慢吵,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
文成嗆住了對方,覺得自己掰回了一局。看徐知然要走,她可不想和這個蠻不講理的女人共處一個空間,于是拎着方才買來的東西,美滋滋地跟着徐知然一塊離開。
甯阮沒有再跟過去,隻是對着徐知然道了句慢走,随後又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
徐知然到客棧門口對着文成作别:“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明日我再來找你。”
徐知然在醫館一旁的樹後等了會,等善行善水和程錦音道别後看見一個男子也跟着他們一塊出來,看長相,應該是程錦音那個不務正業遊手好閑的弟弟。
程錦音等人走後,開始核對今日的賬單,神情專注,未曾注意到門口的動靜。
“猜猜我是誰。”一個低沉粗啞的嗓音響起,明顯是特地壓低過的。
這麼幼稚的把戲,除了徐知然她實在是想不出第二個人來了,而且從對方進門後她就察覺到了一抹熟悉的香味。
程錦音擡眼看向對方。看見她的手中拎了不少東西,又想到程烨他們剛離開她就進來,肯定是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想到這兒又心疼了些。
“以後若有事找我,直接進來便是。”隻是暫不對旁人提起二人的關系,不是連普通的見面都要偷偷摸摸。
“我怕會給你帶來麻煩。”徐知然說的小心翼翼。她真的怕因為自己的一些言行,惹得程錦音身邊的人懷疑,所以盡量都表現的小心謹慎些。
程錦音來到她的身前,将她手中的物品接過放置一旁,注視着對方的眼睛,神情認真:“你從來都不是我的麻煩。”是我還未具備護你周全的能力。
徐知然隻覺得這句話像是一顆極速墜落的種子,猛地一下砸進她的心間。在裡面快速地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占據心裡的每一個角落。這人總是這樣會說話,偏偏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還是那樣的專注認真。
她開始變得不好意思,推着對方快去将手上的事忙完。程錦音看着對方忽然害羞起來,不明所以,手上的賬本的确需要認真清算,二人沒說幾句,程錦音又接着回到櫃台繼續剛才的事。
同仁堂的賬本這段時間一直在由徐芳保管,這段時間店内的記賬都是每日記錄好再由人送至程府交給徐芳。
自從程錦音回到京城,對每天的收支私底下都做着記錄。昨夜回程府,程錦音留意到徐芳身上的首飾明顯又換了一批。
夜裡趁着大家睡着,偷偷潛入徐芳的房内将賬本拿來仔細翻看了下最近的賬目,其中果然有對不上的地方。她抓緊時間将幾條比較奇怪的記錄謄抄下來。
一個月前有一筆名為藥材入庫這樣含糊不清的記錄支出了二百兩紋銀。平時醫館進藥材都會寫上詳細的藥材名稱,且醫館在三月前剛進過幾批藥材,餘量充足,再者平均每樣藥材的進貨量大概在一百兩紋銀左右,這自然容易惹人懷疑。
關于藥材的購買以前都是程蒼章親自去辦,從不假借他人之手。在自己出發去南郊之前,程蒼章提到過馬上又要購買藥材這一事。
後面程錦音找到近幾個月一直都待在醫館的學徒,旁敲側擊問着近幾個月是否有大批藥材進購,對方說在三個月前,也就是程錦音剛離開京城去南郊的那天進了一批藥材,後面就沒看見過有什麼大的采購了。
程錦音聽着對方的回答心下了然,趁着人都走光後開始仔細将自己近幾個月記錄下來的和昨日從徐芳處謄抄下來的做着比較。
賬本好幾處支出都記錄的含糊不清,加起來大大小小将近一千兩的銀子。程家除了醫館,還有其餘幾處小的商鋪,醫館差不多是程蒼章注入心血的地方,徐芳都将主意打到醫館的頭上了,其餘幾家商鋪更是不用說。
下午趁着程烨不在的這段時間,去了街上的其餘幾家鋪子,以程蒼章的名義要來的賬本查看。這些鋪子的規模雖遠遠比不上醫館,但每月的流水加起來最起碼也有六七百兩左右,可近一個月的支出大大提升,收入不斷縮水。
程錦音問他們緣由,得到的回答都是上個月夫人請了風水師來店内,按照店鋪的風格和布局重新設計了一套能提高店鋪生意的裝修,給店内裡裡外外都換了全套新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