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不能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但紀惗那人,他給我感覺還挺好。”
她說到這,還是啧啧稱奇。
“但我真沒想到,又是那幾位,又是紀惗……你是不是小時候放煙花炸了月老廟啊?”
鄧惑:“沒事我先挂了。”
“嘁!”
杭州,湖州,蘇州,上海。
路演任務安排的很緊,票房像難得的牛市,漲勢喜人。
讀大學那會兒,她去陌生城市拍廣告時還會停留幾天,吃吃逛逛當地的風情。
如今像是半睡半醒地在逃跑,倉促地吃,倉促地睡。
不過妝容總是精緻完美,一如面對觀衆時的溫柔笑容。
再過一個月又要進組,古代本子台詞不好記,鄧惑睡覺都貼着劇本,半是祈求這些密密麻麻的台詞能挨着枕頭滾進自己的腦子裡。
她意外地在早上六點鐘醒來,聽見門外有細小的動靜。
助理小呂在叮囑什麼,聽不清楚。
鄧惑光着腳走向門口,先确認貓眼,再撤下椅子和擋門闆。
一打開門,小呂有點緊張。
“姐,還早呢,您沒睡多久吧。”
一邊說話,她擺手示意保潔阿姨趕緊走。
鄧惑喊住那人。
“别走。”
“懷裡抱着什麼?”
保潔阿姨不認識明星,隻是舍不得丢禮物,猶豫着轉身。
她懷裡抱着大束的純黑玫瑰。
九十九朵,銀粉散漫。
好似暗夜生花,星河閃爍。
小呂難得對鄧惑用敬語,此刻臉色不算好看。
“快扔了。”小呂道歉說:“姐,以後我一定小聲點。”
鄧惑示意保潔去忙,靠着門框問:“多久了?”
小呂說:“就今天,我起床才看見。”
鄧惑望着她,她搓了搓手,慢吞吞地說實話。
“從第一站路演開始就有了。”
“誰送的?”
“其他人都是送到經紀人那邊,一般會拍照留念,工作微信也會跟你報備。”
“但房間門口的花,”小呂低着頭說:“每次都是聞先生。”
“時間沒個定數,有兩次被宸姐碰見了,她也覺得晦氣。”
小呂意識到自己說多了,忙轉移話題:“姐,餓不餓?我給你叫早餐?還是再睡一會兒?”
鄧惑應了一聲,說想吃馄饨。
她本要關門,忽然問:“這些年,紀惗給我送過花嗎?”
小呂仔細回憶了一下。
“前幾年演話劇進修那會兒,第一場他親自過來送過。”
“那時候送的人好多,你本來要當面跟他道謝,但是宸姐還邀請了幾個制片人和導演過來,沒能碰面。”
“之後好像就再沒送過。”
鄧惑再回到房間時,把自己埋在被褥枕頭裡,像是想就勢沉進去。
她迷戀被淹沒的感覺。
像是一切都會被消失吞噬,整個人也不再存在。
手機震動兩下,微博又在推其他明星的頭條新聞。
她困意未減,還在等一碗蝦仁小馄饨,索性點開手機一條條看。
不知怎麼的,她關了微博,點開電話簿,找到那個不算熟悉的名字。
大學還沒畢業,很多同學就已經換了手機号,未必能聯系的到。
電話竟然可以撥通。
響了兩三聲,紀惗接了。
鄧惑猛然眨了一下眼,臨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早上好。”紀惗輕聲說。
清晨聽到他的聲音,像是觸碰春日的泉流。
她的朦胧睡意醒了幾分。
“……早。”鄧惑翻了個身,有些局促地問:“你還考慮那件事嗎。”
“嗯。”
鄧惑屏住呼吸幾秒,又問:“是形婚嗎?”
紀惗那邊有細微的風聲。
“什麼樣算形婚?”他說:“你不願意公開嗎。”
鄧惑沉默一會,如實回答。
“我不太想讓别人覺得,我們在炒作,或者是契約婚姻。”
“那就真結婚。”
“所以我們要演嗎?”鄧惑問:“演我們在相愛,演我們其實很熟悉對方?”
紀惗那邊安靜了幾秒,笑意懷念。
“你還記得大一的時候,郭老師随機點人課堂測驗,讓我們上去演兩口子吧。”
“我記得。”鄧惑說:“演砸了。”
很完蛋,成績是兩個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