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叫這個吧,什麼破名。”聞希瑜在親媽面前沒什麼隐瞞:“他想翹我牆角,找死?”
聞母一改平日的好說話,抓着他的胳膊。
“你先别亂來,”她問:“到底是不是紀惗?”
聞希瑜吊起眉毛:“媽,你追星啊?”
“這人要搶你兒子的女朋友,你還喜歡他?”
聞母翻出照片,還在确認:“是他嗎?”
“是他。你還跟他合過影?”聞希瑜面露厭惡:“晦氣,趕緊删了。”
“我現在沒有跟你開玩笑,”聞母嚴肅道:“這個人,你動不了,也根本動不到他。”
聞希瑜覺得好笑:“一個小明星,随便買點黑料下點藥的事兒。”
他又不是沒這麼幹過。
也就鄧惑脾氣倔骨頭硬,别的小藝人被威脅幾句都怕得不行。
前段時間,黑熱搜鋪天蓋地,他還以為她會掉幾滴眼淚,過來求饒。
“我有本事把誰捧上去,也有本事讓人狠狠摔死。”
聞希瑜輕描淡寫道:“也不掂量下自己是什麼角色。”
“他是風通集團的獨子。”
“跨年晚宴的時候,你爸還帶着你過去給他們家敬過酒,你忘了嗎。”
聞母捏着眉頭,變得不安起來。
“你見過紀惗?說了什麼?”
聞希瑜像在聽天書。
“他?風通集團?那個演戲的?”
“就是他。”
“怎麼可能——”
聞希瑜沒法接受現實。
這事荒謬到好笑。
“家裡産業都在擴張,現在正是要緊的時候。”
“冷鍊,空運,同城配送,進出口海運,任何環節都不能出事,你爸天天都在想法子跟人家談更高級别的合作。”
聞母越說感覺越不對,焦急起來:“你是不是見過他?說過重話沒有?需不需要我帶你過去道歉?”
“怎麼可能,沒有。”
聞希瑜煩躁地抓頭發,口吻質問起來。
“咱們家産業沒有自己的物流?”
“私人飛機又不是沒有?你和爸居然指望别人?”
“早就喊你來公司實習,”聞母眼神複雜:“你知道全國資源串流要養多少飛機嗎?”
“航運海運的事,你爸天天在想法子壓縮成本,你在幹什麼,泡吧喝酒?”
“行了,知道了!”
聞希瑜暗罵一聲,心裡焦急起來。
難怪她橫成那樣,什麼時候搭上的,真要結婚?
“我警告你,不要做任何對家裡生意不利的事情。”聞母再三叮囑:“你爸外頭那幾個兒子女兒還沒有名分,你繼承家業不是十拿九穩!”
聞希瑜不爽點頭,心裡還在嘴硬。
結了婚又怎麼樣。
以她的出身,紀家闊綽成那樣能給她好臉色?
結了婚更刺激,他怕個鬼。
正如内部人員放的消息,兩邊的經紀團隊在緊急接洽溝通。
不僅如此,雙方的律師團隊也在連着加班,有大量細碎事項要修訂确認。
紀惗不算頂流,在養營銷團隊和經營粉圈方面很單薄。
但他資源雄厚,實力過硬,不僅國民度高,作品收視率往往也一路長虹。
鄧惑的時尚資源非常漂亮,她本身是混血感美人,粉絲戰鬥力購買力都是業界前三水平。
雖然在個人形象和演戲方面都有争議,但這幾年的電影票房都在高歌猛進,趨勢非常好。
雙方公司高層開了幾次會,最終綜合計算結果是利益壓過風險,表示支持。
至于兩邊經紀人的血壓,那無所謂。
下午五點,兩個當事人在賓利車後排編劇本。
今晚要先見紀家的父母,一切順利以後再去拜會鄧家。
“确定關系的時間?”
“定在大二元旦吧,日子好記。”
“分手原因?”
“我跟爸媽那邊講的是忙于工作,異地戀不好維持。”鄧惑在筆記本上快速寫了幾筆:“你那邊随意。”
“舊情複燃的原因?”
“片場偶遇,”鄧惑抵着筆頭想:“會不會有點老套?”
“很真實,”紀惗翻了一頁:“細節記不住就現場發揮,回頭再對詞。”
鄧惑合上本子重新過一遍記憶,身邊光影暗了下來。
司機停好了車,過來迎他們下車。
“紀先生,到家了。”
鄧惑把筆記本塞進包裡,下車時站定幾秒,呼吸微停。
她不記得京城裡能有這樣大的私人庭院。
雖然位置不在内環,但占地面積肉眼可見的廣闊遼遠。
院前的黃楊木大門作镂空設計,雕琢出日中隐月的花紋。
随着視野展開,有潺潺泉流自深綠楓林而來,更深處花木扶疏,長徑清幽。
管家似乎在英國留過學,說話有輕微的海歸口音。
他領着他們往裡走,為新來的客人熟稔地介紹各處布景。
“設計師是中日混血,應紀先生的邀請,創作了蘇式和日式的結合設計。”
“現代科技的溫濕控制,進一步加深了四季景觀環繞式構築,讓您可以在夏日觀雪,冬日賞荷。”
沿路既有大道,又有小徑,還可以看到客人們賞竹飲酒用的絹絲湯池。
白孔雀熟門熟路地對着他們開屏,在成簇的狐尾天門冬前盡職營業。
鄧惑在進門五分鐘以後都沒說話。
管家适時停下腳步,溫聲道:“鄧小姐,我們随時可以結束觀光路線,旁邊就是代步車專用通道。”
鄧惑看向孔雀,後者一個激靈,尾巴剛放下來又趕緊開屏。
“……這就是伯父伯母的住處嗎?”
“他們喜歡住有大泳池的别墅。”紀惗有點羞澀:“這是我的房子。”
某人在重新思考有錢人的定義。
我怎麼不把我家修成溫泉度假村呢。
是因為不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