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進去的時候已經八點半了,溫亦詞本來還擔心,這個時間怕是沒什麼可以點單的東西了,畢竟已經臨近店家結束營業的時間了。
不想靳硯柏徑直走過去,跟前台的服務員交涉了幾句之後,對方便笑容可掬地為他們引路了。
而溫亦詞也從他們的對話中聽了個大概:“你還提前預訂過啊?”
靳硯柏瞥了她一眼,語調懶洋洋的:“猜你喜歡。”
畢竟是青梅竹馬,這種程度的了解對他們兩個來說還是輕而易舉的。
溫亦詞不由得想起,柴鳴送她回去的時候還說,靳硯柏為她定好了晚餐,隻是那時候她沒胃口吃。
現在好了,花收了,他們兩個也一起來吃稱得上是宵夜的晚飯了,雖然順序都亂了,不過靳硯柏為她準備的接機流程基本還是完成了。
想到這裡,溫亦詞不由得笑了一聲,惹得一旁的靳硯柏朝她投去疑惑的視線:“你笑什麼?”
從他們見面到現在,靳硯柏總算見到溫亦詞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了。
他和溫亦詞自幼相識,打小他就知道,溫亦詞是個長的很漂亮的姑娘,精緻的五官組成了一張明媚動人的臉,笑一下能把人的魂兒勾走。
但溫亦詞又很少笑。可能是小時候家中的變故将她的性子磨得沉靜到有些淡然,昳麗的臉上總帶着清冷的表情,看起來很有距離感。
她笑起來的時候表情會變得很生動,隻是她這個時候突然笑一下,卻讓靳硯柏有些摸不着頭腦。
溫亦詞搖了搖頭:“沒什麼。”說完之後,她就感覺到了從指尖傳來的輕微的痛感,拉着她手的人用力捏了她一下。她擡起頭,就看到靳硯柏黑着臉,顯然對她敷衍的回答十分不滿。她眨了眨眼睛,“你怎麼還牽着我?”
這裡面又不冷了。
像是沒聽出“你可以放開我了”的言下之意,靳硯柏反倒還握着溫亦詞的手拉到自己面前翻來覆去地看着,像是在觀賞一件藝術品。
溫亦詞隐隐覺得自己的手心變得潮濕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冷熱對碰滋生出了水汽。
“這有什麼好看的?”
“檢查一下,”靳硯柏似是很有興緻地又捏了捏溫亦詞的指尖,“就是在想,大藝術家最近沒搞創作?”
溫亦詞是搞雕塑的,創作時偶爾會被材料和工具弄傷手指。
“沒有,最近沒靈感。”
“那你怎麼沒跟外公一起回來?”
“我老師的作品展覽還有些收尾工作,我做完了才回來的。”
溫亦詞的老師是享譽世界的知名雕塑藝術家,經常舉辦作品巡回展覽。溫亦詞作為他的關門弟子,每到這個時候總要在其中擔任一些重要的工作。
難怪。靳硯柏心想。
他了解溫亦詞的性格,做事仔細,又認真負責,甚至還有點兒死心眼。讓她放下沒做完的工作跟着家人回國,她是不可能會答應的。
說話間,兩個人看到服務員已經在包間外停下,也就結束了交談。
直到進了包間準備落座,靳硯柏才松開溫亦詞的手。
服務員送餐進來之前,靳硯柏給溫亦詞倒了杯熱水,看她雙手捧着茶杯小口喝着,白色的霧氣模糊了她原本清麗的面容。
這讓他有種眼前的畫面很缥缈、不真實的感覺。
“一一。”
“嗯?”
聽到靳硯柏叫自己,溫亦詞便看了他。兩個人的視線之間隔了一層薄薄的霧氣,溫亦詞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他的眼神,就見他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放松下來的姿态裡帶着幾分散漫随性的味道:“你爸知道你要回來吧?沒找你?”
“找了,”溫亦詞回答道,“瀾瀾跟我說的,讓我回家一趟。”
“你答應了?”
“我讓他等着。”
放下茶杯,溫亦詞聳了下肩膀:“我都不用回去,就知道他要跟我說什麼?”
靳硯柏挑眉:“什麼?”
“讓我别再不務正業,趕緊回來跟你結婚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