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看你情緒不好,想逗你開心嘛。”靳硯柏倒是很坦蕩地承認了自己的目的。
溫亦詞的内心因為這句話感動了一秒,看到靳硯柏伸手拉她,她也很順從,并且準備順勢坐下。
但她在兩個人的手牽在一起後,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靳硯柏用的力氣比她想象的要大很多,而且收力的方向是朝着他自己。
溫亦詞剛察覺到,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他拉過去坐在了他的腿上。
無法控制失控的身體,溫亦詞不由得輕叫了一聲,在慌亂中下意識地攀住了靳硯柏的肩膀,原本拿在手裡的洗潔精掉在了地上。
溫亦詞這才驚覺,靳硯柏的肩膀很寬,既能将西裝撐得很好看,又能帶來足夠踏實的安全感。
隻是她終究覺得很不習慣,指尖捏緊又松開,想要起身卻發現靳硯柏的手臂環在她的腰上,禁锢着她動彈不得。
這個姿勢讓靳硯柏成了處于下方的人,她被他仰視。
怎麼感覺比接吻還要親昵啊……
“誰惹你不高興了?”靳硯柏用詢問轉移了溫亦詞的注意力,圈着她的手臂也逐漸松開,改為撫摸她垂在身後的長發,“總不能是我吧。”
中午發微信的時候還好好的,估計是下午發生了什麼。
“沒有誰,”溫亦詞低着頭,“是我自己。”
“自己把自己惹不高興了?那你還挺厲害的,”靳硯柏發出一聲促狹的笑,“我是做不到。說來我聽聽,你到底是怎麼把自己惹生氣的。”
“也不是生氣,”溫亦詞思索着,“就是我今天把箱子都拆完了,看到了一件以前的作品,剛做出來的時候覺得很好,現在越看越不滿意,在想怎麼處理。”
她沒說自己當時冒出來的極端念頭。
“這還不簡單,”靳硯柏斬釘截鐵,“送我。”
“送你?”溫亦詞有些驚訝,“你想要?”
“大藝術家的早期作品不都很有收藏價值嗎?”靳硯柏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而且你自己都說了,等你死了還能升值。”
溫亦詞被他氣笑了——果然是商人思維。
“不給,”溫亦詞拒絕得同樣斬釘截鐵,“沒什麼收藏價值。而且我自己都覺得不完美的東西,更不會送給别人。”
靳硯柏想,他又不是别人。
“話說,”溫亦詞語氣遲疑着開口,“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靳硯柏不動聲色地将停下了把玩她頭發的動作:“什麼事?”
“我怎麼覺得,從你回來開始,我們就一直在讨論‘死’這個話題?”
“這個話題有什麼問題嗎?”
“不吉利。”
“别迷信。”
大手在溫亦詞的脊骨上輕輕撫摸着,另一隻手則是握住她的手,靳硯柏沉聲道:“作品也好人也好,站在現在的高度去審判過去是不公平的,一一。”
惶惶不安又糾結複雜的心情好似被這句話撫平了一些,溫亦詞扭頭看他。
他們離得如此之近,即便靳硯柏說話的音量不高,她也能聽得清晰,猶如耳鬓厮磨一般。
溫亦詞定定地凝視着靳硯柏的雙眸,張了張嘴叫出他的名字:“靳硯柏……”
“嗯?”
“你居然能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來。”
在溫亦詞故作驚奇的眼神中,靳硯柏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然後伸出手……
給她撓起了癢癢。
“停、停一下!”溫亦詞反抗不能,隻好求饒,“我錯了靳總,我錯了——”
她怕自己坐不穩,在躲避的同時又一次扶住了靳硯柏的肩膀,并攏的膝蓋也朝向他那邊。
靳硯柏也沒鬧她鬧得太厲害,停手後往前湊了湊:“心情好點了?”
溫亦詞點頭:“好多了。謝謝你啊,靳硯柏。”
“這還用謝?”靳硯柏不以為意,他向前探身,将自己帶回來的那個被溫亦詞放在茶幾上的紙袋又重新拿給她,“給你。”
“給我的?”溫亦詞不禁有些意外。她看到靳硯柏帶回來的時候,還以為那是他自己的東西。
她打開紙袋,看到了裡面是一隻C牌的包包。
兩個人也不是沒有互相送過昂貴的禮物,但靳硯柏突然送她包,還是讓她有些不解:“怎麼突然買包給我?”
“我媽知道我跟你在一塊呢,讓我好好表現,”靳硯柏解釋道,“表現點兒能讓她看到的。”
“你今天去公司,還有時間買包?”
“我有助理。”
哦,對,萬能的小柴助理。
不管怎麼說,突然收到禮物都是件讓人開心的事,那她回頭也去買樣東西給靳硯柏做回禮物,不然外公舅舅要說她不上心。
将包包收起來,溫亦詞一本正經地說道:“靳硯柏,你好像那個野獸出門打獵,帶着獵物回來哦。”
“你這都是什麼稀奇古怪的說法?”不過聽着還挺……形象的。靳硯柏輕輕拍了下她的後背,“訂的餐應該快到了,起來,我先上去換衣服,然後準備吃飯。”
溫亦詞乖乖起身點頭:“好。”
目送着靳硯柏擡起手松着領帶上樓,溫亦詞又看了眼那個存在感很強的紙袋。
感覺……好像被哄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