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并不是一個值得依賴的對象啊。溫亦詞想。
她定定地看着靳硯柏。
在跟她說話之前,靳硯柏就換了姿勢,半蹲在她面前,變成了仰視她的角度。
頭頂的燈光落在他的臉上,本就優越的五官更顯清俊分明。可更吸引溫亦詞的是,他眼中的光亮看起來認真而虔誠。
眼前的一幕和傍晚在商場時的畫面重合,溫亦詞不禁有些恍惚。
——她以前有覺得靳硯柏是個很可靠的男人嗎?如果沒有的話,現在有了。
她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
可她很快又覺得,這樣答應下來,就像是給了靳硯柏一個帶有絕對意味的保證。她迅速回過神來,聲音低了很多,補充了一句:“我試試。”
她再度心虛地移開視線——靳硯柏進入角色還挺快的,不像她,包裹着自己的硬殼隻卸下來一點點。
因為沒有對視,溫亦詞就沒注意到靳硯柏微微勾起來的唇角。
——她願意試試也很好。
感覺到靳硯柏的手再次落在自己的耳側輕輕摩挲,這次溫亦詞往旁邊躲了一下:“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又不是不知道我耳朵很容易癢。”
這個特征會被靳硯柏發現,還是因為他以前覺得,溫亦詞總是捧着本書看實在太悶了,就去騷擾她。
碰她别的地方她沒反應,就到了捏耳朵的時候她會躲。
而她又特别怕癢,每次都要躲,躲不過就跟他鬧,但基本也是以靳硯柏更過分地撓她癢癢、而她縮起來求饒告終。
現在靳硯柏長大了,成熟了,變得遊刃有餘了,面對溫亦詞的詢問,他都能厚着臉皮點頭承認了:“嗯,故意的。”
說完,他還湊到溫亦詞面前,又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
這下子變成又癢又疼了。
“靳硯柏,你好幼稚!”溫亦詞揪住他的衣服憤憤道,“虧我剛才還說你變可靠了。”
他是狗嗎?這都咬她幾口了?
靳硯柏挑眉:“你什麼時候說的?”
“我——”溫亦詞噎了下,“心裡說的。”
“那我沒聽到啊。”
“……”
“不過現在聽到了。”
看他一臉神清氣爽的表情,溫亦詞都不想說話了——就怕一開口又讓他爽到了。
兩個人一通打鬧後,溫亦詞原本挺沉重的心情也變得輕松不少。
看她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丢下一句要去睡覺就往樓上走,靳硯柏無奈——就說卸磨殺驢都沒有她這麼快的。
不過他很快也跟着上樓,洗好澡之後準備去跟溫亦詞說“晚安”,敲門卻沒人應。
從門縫裡看到一絲光亮,靳硯柏納悶她怎麼沒關燈就睡了,便輕輕扭動門把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溫亦詞開了床頭燈,手裡還拿着一本書,靳硯柏猜她是想睡前看書的,結果看着看着睡着了。
他将書從溫亦詞手裡拿出來,反扣在床頭櫃上,轉身就看到溫亦詞已經換了睡姿。
她總喜歡蜷縮着睡覺,看起來很沒有安全感。
她放在身前的手呈虛握的姿勢,靳硯柏将自己的手伸過去握住她的,竟意外地得到了她的回應——她回握了一下,隻是力度很輕。
“一一?”
溫亦詞沒反應,頭一偏睡得更沉。
靳硯柏在床邊蹲下,盯着溫亦詞的睡顔看了會兒,突然笑了一聲,拉着她的手送到唇邊,吻了吻她的指尖。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