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們一起羞辱秦風也不是沒當着阮小少爺的面兒,可小少爺從沒有一絲毫護過這個贅婿啊!
衆人一時讪讪的,打圓場地笑:“醜倒是不醜……”
“也沒見不得人……”
“不至于,不至于……”
“哈哈,哈哈哈……”
又有個人發現了華點:“咦?他戴的這胸針……淩霄花?”
幾個人互相看看,心中便一松。
哈,淩霄花……那看來這男人還是可以羞辱的嘛!
誰想郁小樓眉毛動都沒動一下,就說:“我親手做的,不好看?”
衆人:“…………”
空氣瞬間寂靜如死,緊跟着轟然一片盲目吹捧:“好看好看,好看死了!”
“就說這麼精美雅緻,原來是小少爺親手做的!有品位!夠格調!”
“秦哥帥!胸針美!這胸針戴秦哥身上簡直點睛之筆!錦上添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嗐,還羞辱什麼,都憋着吧!沒看見小少爺多寵着這贅婿麼!
秦風垂着眼,冷冷瞥着胸前那朵淩霄花。
竟然是親手做的?
因為厭惡,他隻倉促瞥過一眼,現在仔細再瞧,這胸針一些細節處竟然的确有些粗疏,好像笨拙的制作者控制不好力道和技巧,顫巍巍地弄歪了寶石。
難怪他不想戴,這小少爺就那麼惱火。
再一次意識到小少爺其實仍喜歡着他,秦風皺了下眉,心裡好像也并非全然的厭惡。
反倒有些扭曲的快意,好像突然發現了這個高高在上的、殘忍的施虐者,心裡卻原來還在祈求着他的垂青一樣。
系統默默鼓掌:“好一個由愛生恨别扭傲嬌的人設啊。但誰又能想到你親手做胸針,隻是因為找不到淩霄花的樣式呢?”
郁小樓和人微笑碰杯:“閉嘴。”
郁小樓帶着秦風在場中轉過一回,所有人便知道,以後不管背後怎樣,當着阮家這小少爺的面兒,誰敢再欺辱秦風一個試試。
秦風無權無勢一個窩囊贅婿,沒什麼可怕,阮小少爺任性妄為,不高興了就砸場子,誰的面子也不給,有點可怕,最恐怖的其實還是阮家那位現任當家人。惹了阮小少爺,跟惹了阮睢有什麼區别。
畢竟衆所周知,阮睢可是個十級弟控的瘋狗,誰惹誰死。沒看見上一個潑了小少爺滿臉水的勇士現在正低眉順眼地跟在小少爺屁股後頭麼?當初那樣桀骜驚豔的天才,現在不還是被訓得跟喪家之犬一個樣兒。
衆人背後的議論郁小樓管不着,他單純中二病兼獨占欲發作,不屑于用這些庸人的輿論欺壓人而已。
他要秦風的仇恨值都隻因為他本身,才不肯替别人的污言穢語背鍋。
婚禮很快開始,郁小樓百無聊賴地坐在椅子上等新人出場。一番應酬有點累,連秦風都不想玩兒了。
倒是秦風少見他不折騰人,有意無意看了他好幾眼。
郁小樓頭也不擡:“看我幹什麼?我臉上寫着‘主人’倆字兒?”
秦風:“……”
秦風眼觀鼻鼻觀心,坐得端正過了頭。
大屏幕上開始播放新人的視頻,司儀在浪漫的鋼琴曲中賣力煽情,郁小樓漫不經心地看着,忽然坐起身:“嗯?”
——大屏幕上,一個女人伸出手,含笑望向鏡頭,随即一隻纖手入境,竟然也是個……女人?
他一直下意識以為小唐總是個男的!
系統嘲笑他:“沒見誰連宴會主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跑來赴宴的……”
“……啊,倒是我狹隘了。”郁小樓怔住半晌,慢慢靠回座椅裡,有些出神,“你不知道,我原來的那個世界……很難包容這些人的勇氣。”
“這倒是。我去過那麼多位面,你的故鄉最殘忍。”系統贊同附和,語氣微微惆怅,“我當時眼睜睜看着一個好人就因為同性戀,就被人在衆目睽睽之下拿石頭砸死……這真的……”
“……”郁小樓笑起來,“是吧。”
系統歎息,頭一回沒有故作老成,語調裡卻好像充滿了凄涼無奈:“是啊……”
它強調:“他真的是一個好人,很好很好的人。”
郁小樓失笑:“知道了知道了,在你眼裡誰都是好人。”
系統不假思索:“你也是啊。”
“我?”郁小樓一愣,頗覺好笑地挑眉,“這話你拿去給秦風說,秦風能把你拆成一堆1和0。”
系統:“……”
那、那它也沒見過這麼不像好人的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