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很多天,秦風的仇恨值都沒什麼進展,跟被凍住一樣,無論郁小樓怎麼折騰他,男人都隻是低着頭沉默,或罰站或罰跪,都激不起他一絲兒波瀾。
郁小樓頗為郁悶,跟系統說:“再這樣下去,我可就要更壞了。”
系統冷靜答:“你難道本就不是一個好人嗎?”
郁小樓:“……”
可以,都會嘲笑他了是吧。
于是系統慘遭禁閉一小時。
怎麼更狠的折騰人郁小樓暫時沒想到,但他想到了怎麼能在男主翻身後保住阮家人。
他就去了趟醫院。
醫院是阮家的醫院,秦風那個患有先天性心髒病的妹妹,就在這裡住院治療。
郁小樓直接去了主治醫生辦公室,詢問秦風妹妹的情況。他是秦風的合法伴侶,也算是患者的“哥夫”了。那個德高望重、醫術高超的老醫生搖着頭告訴他,沒辦法了,隻能等到終末期換心,或許還有絕處逢生的可能。
郁小樓思忖阮氏這樣的龐然大物,又不缺錢又不缺渠道、信息,必然能有些法子找到合适供體吧。
“哪兒有那麼容易。”老醫生搖頭歎氣:“國家不準使用死囚的心髒,供體人群隻有自願捐獻,可現在腌臜事那麼多,生前願意登記簽署器官捐獻的人越來越少。車禍倒是不少,可供體要求那麼嚴格……萬裡挑一啊。”
郁小樓點頭。
想想也是,整天都有一堆匪夷所思的髒事醜聞爆出來刷新人的道德認知下限,買賣、亵渎、冥婚……人都被整怕了。
郁小樓靠在椅背上仰頭想了一會兒,然後問:“秦曉是什麼血型?”
老醫生翻着資料,随口道:“A型。”
郁小樓說:“我也是A型。”
老醫生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倏地擡頭看他。
“幫我做個身體檢查吧郝大夫。”郁小樓轉了轉椅子,朝醫生微笑,“說不定呢,對吧。”
“不行!”老醫生斷然拒絕,“你又沒病又沒災,做這個幹什麼?絕對不行!”
笑話,他敢聽小少爺的話,回頭阮總一定會弄死他的!
“噓、噓,别緊張呀。”郁小樓倒是淡定得很,漫不經心地轉着椅子,“不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麼?這個供體不是我就是别人,要麼就看着秦曉等死,生命又沒個三六九等,再說了,我隻說做個檢查,又沒真打算做什麼,郝大夫怕什麼呀。”
“那能一樣?!”郝大夫拍桌,德高望重的老醫生端莊盡失,“既然沒打算真做什麼,那更沒必要檢查了!”
“真不能?”
“死都不能!”
郁小樓被他唾沫星子噴一臉,無奈投降:“好吧,好吧,那我下次再來。”
“……”老醫生怒吼,“沒有下次!!”
“……行叭。”郁小樓被他震得腦子嗡嗡的,跳起來就往外溜,又被叫住。
老醫生眉頭緊鎖,盯着他看:“小少爺,你沒事兒吧?”
哪有正常人活蹦亂跳地就來要求做配型檢查?除非……老醫生心裡一顫,不敢想下去。
他扯下張紙唰唰唰寫了個電話,遞給郁小樓:“這是我師弟,你要閑了沒事就去看看他。”
郁小樓挑眉:“你師弟幹什麼的?”
老醫生頓了頓,神情複雜:“……心理咨詢。”
郁小樓:“……”
郁小樓失笑,沒解釋,隻在老醫生殷切擔憂的目光中把紙條接過來,拿在手裡揚了揚:“行,我會抽空去的。”
“對了。”手握住門把了他又回頭,笑眯眯地,“别告訴我哥,也别告訴秦風啊。”
老醫生揮手:“知道了!”
系統上線,光聲音裡就透出焦急:“宿主,你想把自己的心髒給秦曉?”
“唔。”郁小樓漫不經心地應,“有這個打算。對了,确定每個小世界裡我這個身體原主都命數到頭了沒有錯?”
系統沉默了下:“難怪你昨晚上突然問這個。”
郁小樓沒理他的廢話:“你确定沒錯?”
“沒錯。”系統回答,“準确來說,你穿過來之前,這個人就已經死了。”
郁小樓想起來了:“哦,對,阮玉死于假酒。”
阮玉苦戀而不得,有天晚上借酒消愁來着,結果誤喝了太多假酒,就那麼悄無聲息地死掉了。
真是……挺荒謬的。
郁小樓問完了話就準備走的,結果到樓下看見大門口有大媽拉了滿車的鮮花賣,想了想,就掏出了錢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