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推門而入,用力很大。
郁小樓正窩在飄窗上看書。寬大的飄窗上鋪了層薄毯,柔軟輕盈,郁小樓紮着水果吃,閑閑又翻一頁書。
秦風大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揪起他衣領,額角青筋暴跳,眼底怒意翻湧:“我們說好了不準你去找秦曉!”
聖女果骨碌碌掉到地上去,郁小樓懶懶擡眼:“松手。”
秦風憤怒低吼:“我們明明說好了——”
郁小樓:“我倒數三聲。三。”
“二。”
秦風胸膛劇烈起伏幾下,牙齒緊咬,慢慢松開手。
郁小樓慢條斯理地撫平衣領,慢慢地開口:“你膽子變大了呀,秦風。”
“是你先違背了承諾。”秦風攥着拳,死死盯住他,“你怎麼羞辱我怎麼折磨我随便你,但是你敢去欺負秦曉,我不介意和你們阮家——魚死網破!”
“哇,好一個兄妹情深。”郁小樓擡眸,臉上笑吟吟的,“那你有沒有看見我送她的花?”
秦風冷笑:“區區幾朵花——”
“區區幾朵花,當哥哥的有錢了,也沒有記得要買給妹妹呀。”郁小樓微笑,“你妹妹看起來很是喜歡呢,還抱着我的胳膊說,謝謝……小嫂子。”
秦風臉上的怒意狠狠一僵。
“小嫂子……”郁小樓頗覺有趣似的,又把這幾個字輕輕在唇間咬了一遍,眼皮一撩,“秦風啊,那不如你先給我解釋解釋,這個是什麼意思?”
秦風:“……”
這讓他怎麼說?
秦曉的心髒太脆弱,一點刺激都不敢有,他怎麼能告訴妹妹,自己和男人結婚,是因為被威脅、被強迫?
他吞下所有恥辱和憤怒,若無其事地給妹妹編織了一個童話,童話裡,阮玉追他,他也動了心。
秦曉眼睛亮晶晶地問他:“那你們什麼時候辦婚禮呀?”
秦風說:“等你好起來。”
秦曉追問:“那我要怎麼稱呼他呀,叫他阮玉哥哥嗎?還是……小嫂子?”
秦曉說:“哥,小嫂子怎麼一直都不來看我呀?”
秦曉說:“哥,今天小嫂子來看我啦!小嫂子笑起來好好看!送我的花也好好看,是我最喜歡的香槟玫瑰呢!”
秦曉說:“哥!小嫂子說他也最喜歡香槟玫瑰呢,但你從來不送他。你今天回家,也帶一朵花給他吧。”
秦曉說:“哥,小嫂子人真好,我好喜歡他。我能請他多來陪我說說話嗎?我一個人好悶呀……”
郁小樓說:“秦風,下次再要朝我發火前,記得想一想自己是什麼身份。”
秦風深呼吸,對上郁小樓含笑卻冰冷的眼。
房間一陣安靜,空調冷氣拂動了郁小樓的頭發,微微地顫。
秦風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郁小樓冷冷地:“知道錯了?”
秦曉還躺在阮家的醫院——
“……知道了。”
現在的憤怒最無用——
“對不起。”
郁小樓看着面前的男人,好半晌,漂亮的眼睛微微一彎:“聽話的狗才有價值,記住了?”
秦風緊緊攥了下拳,随後緩緩松開:“……記住了。”
郁小樓就滿意地躺回去,秦風在原地站了站,轉身要走。
“站着。”郁小樓的聲音懶懶的,“既然來了,幹嘛急着走?”
秦風身形僵滞,緩緩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