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玉仙尊拂袖,一道淡藍色的靈力纏繞在甯晚的腰肢。
甯晚愣了一瞬,失重感便傳來。
“啊……”
她被扶玉仙尊帶着騰空而飛,因着妙音宗地勢極高,途中不斷有雲層撲面。
這還是甯晚頭一次不用劍飛行,她腳尖抖動試圖獲得一絲絲安全感。
“師尊,我們這是去何處?”
話音剛落,扶玉仙尊就帶着甯晚停到一處山峰,這兒正是扶玉仙尊平日裡所居的懸泠峰。
扶玉仙尊輕輕揮袖,一套茶具憑空出現在桌前,她臉色冷淡:“拜師。”
甯晚露出一抹笑來,其實在九萬坎時她一路都在想該怎麼才能讓扶玉仙尊收她為徒,現在看來以退為進反而沒錯。
她很是上道地舉着茶杯,高聲道:“師尊在上,請受弟子一拜。”禮儀半點不差,畢竟這拜師禮她曾經就行過一回。
扶玉仙尊衣袖一卷,她捏着茶杯,抿一小口:“可。”
拜師流程走完,扶玉仙尊端坐在石凳上,淡淡道:“我本意是不想收你為徒。”
聞言,甯晚笑容僵裂。
扶玉仙尊如此直白,搞得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該說,她本意也不是想來拜師?
亦或是,師尊不要啊,我生是你的徒弟,死也是你的徒弟。
甯晚眉眼一松,快要被内心的想法逗得憋不住笑。
“明日我便閉關,時日未定、不知何時出關。”
呃……
她還以為是什麼事,隻要扶玉仙尊不是出爾反爾把她逐出師門便好。
甯晚端着笑,善解人意道:“師尊這不打緊的,若是師尊無空,我去弟子堂學也是一樣。”
扶玉仙尊悠悠地瞟了甯晚一眼,說道:“你師姐——沈眠,明日便回宗門,在我閉關的時日由她教授你音律法術。”
甯晚微愣。
沈眠明日回來?她還以為沈眠人就呆在妙音宗哪也沒去,沒曾想居然不在宗門。
她從善如流:“師尊放心,我定謹記教誨,跟師姐好好學習音律法術,不辱沒師尊的名聲。”
扶玉仙尊滿意地勾起嘴角:“如此便好。”
“你師姐住在竹林,這樣的話……便給你安排在閑池。”
竹林與閑池?
甯晚也不曉得這兩地離得有多遠,不過想着是一個峰飛過去應是挺快的便應下來。
扶玉仙尊本身不是個多話的性子,兩人沒聊幾句便各自分離。
甯晚很快摸索到閑池。
顧名思義,就是一塊池子,不過裡頭養了幾條小魚,十幾隻仙鶴正在池中嬉戲打鬧。
“……”
甯晚心情很微妙就是,她覺着這地與她想象中落差太大。
這地不應該叫閑池,該叫禽鳥院才對。
面前的那間小破屋看着就很簡陋,與外頭的十幾隻仙鶴相襯真的越發像禽鳥院。
她深深地懷疑,這地兒就是養魚養鳥的,總之不是住人的就對了。
這麼想來,她當真後悔當時沒駁扶玉仙尊,沈眠住的那處竹林用頭發絲猜都曉得比她這處好!
莆一進入破屋,她就更加道心崩潰。
家具空空,隻有一張冰冷的床、還有一高一低的桌子,桌上還有一團團不知名的白色污漬。
甯晚怒了,一怒之下,她怒了一下。
這地兒比起玄劍派差十萬八千裡,就像是來受劫的。在玄劍派父母慣着、師兄師姐寵着,哪裡受過這種罪。
她捂着臉,沉浸在深深地懊悔與對将來落魄生活的痛苦之中。
“噶……”
就在這時,在她沉浸在難受中——一隻仙鶴不請自來。
它探頭探腦地來到小破屋,邁着滑稽的步伐走近。
隻見它揚起翅膀,屁股一撅。
“噗——”
一團團冒着熱氣的白色污漬便落到桌上。
“靠……”
甯晚瞳孔地震,她終于曉得桌上的白色污漬是什麼,方才她好像……上手摸過來着。
“啊——”
她瞬間捂着臉,痛苦地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