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晚很崩潰,但那隻傻鳥很不識時務。
它收起翅膀,豆大的眼睛中滿是控訴,似是在說着對甯晚的不滿。
這傻女人怎麼回事,難道不知道它們鶴拉屎的時候都是很脆弱的嗎,這點常識都沒有!
仙鶴怒了,見着甯晚一副傻裡傻氣的模樣,它更氣幾分。
“嘎——”
它厲叫一聲,就這樣直頭直路地撞過來……試圖以它那肥胖的身軀來掀翻面前這個傻女人。
“……”
作為一名金丹修士,甯晚一時不察還真被這隻傻鳥撞個踉跄。
“你大膽!”她捂着胸口、唇瓣發抖,差點要被氣厥過去。
這隻傻鳥是什麼意思,在她房中拉屎不說,竟然還敢撞她,大膽!
仙鶴不服,這閑池本來就是它的栖息地,哪來的人張口閉口就對它大呼小叫,大膽!
它厲叫一聲,嘹亮的鶴鳴沖破屋子。登時,一群通體雪白的仙鶴魚貫而入。
甯晚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好啊,你們想以多欺少?”
她怒了,一怒之下真的怒了一下。
區區仙鶴,竟然還想仗勢欺人,完全不把她堂堂金丹修士放在眼裡。
今天它們敢當着她的面拉在桌上,明日就敢成群結隊地拉在她的頭上!
拔劍,一定要拔劍,這群傻鳥不治治便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熟稔地朝腰上摸去,忽的——她面色一怔。
好像……她為同父母表決心,親自把佩劍給折斷。
然,甯晚發愣歸發愣,這群不講武德的仙鶴壓根不會等她半點。
在甯晚發愣之際,它們憑着強悍的肉身、鼻屎大的智慧,飛一般朝着甯晚爆沖而來。
“砰——”
甯晚被撞飛出去,這時她不得不承認,妙音宗養的這群仙鶴果真與旁的不同,憑着強悍的肉身竟然把她堂堂金丹修士給撞得五髒六腑移位。
眼見着仙鶴們将有下一步動作,甯晚擡手止戈:“停停!”
“嘎嘎——”
仙鶴們才不會講究什麼投降就止戈,一張張鳥喙毫不留情啄在甯晚頭頂。
甯晚疼得頭皮發麻,她捂着腦袋,痛苦道:“停停,不打了,我錯了……”
盡管如此,仙鶴們依舊不罷休。
放過她?說笑呢,這可是它們鶴的養生之地,誰允許她瞎闖的!
甯晚磨着後槽牙發誓:“可惡,我一定要把你們宰了炖湯!”
這番威脅的話起步了半點作用,反而讓仙鶴們的動作加劇。
一下接一下,甯晚疼得頭皮發麻。
欲哭無淚之時,一道溫柔的女聲傳來。
“一二三四五,你們在做什麼?”
“嘎……”
仙鶴們聞聲頓住身子,紛紛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遠離甯晚。
幾隻仙鶴讓開身子,沈眠這才看見縮在角落的女子。
蓬頭戴勝、衣衫不整,倒是有點子像……一個瘋子。
“你是何人?”
甯晚身子微動,她仰着頭,撥開淩亂的頭發才看清女子的容顔。
她逆着光,眉目溫柔和煦,渾身散發着柔情似水的氣息。
甯晚心頭一喜,這就是她心心念念盼着的沈眠啊!
她迅速滑跪到沈眠的身前,緊緊地抱着她的大腿,激動道:“師姐,是我啊!”
沈眠身子微僵,臉上的溫柔表情凝固:“放開。”
甯晚迅速松開,她指着方才那群啄她腦袋的仙鶴,控訴:“師姐,這群仙鶴欺負我……”
話音剛落,甯晚的手指就被那隻傻不愣登的仙鶴啄了一下。
“嘶……”疼得倒吸涼氣,她快速收回手指,一臉委屈。
沈眠擡手輕拍在仙鶴的腦袋道,溫柔地訓斥着:“小二,不得無禮。”
聞言,那隻傻不愣登的仙鶴讨好般蹭着沈眠的掌心。明是鶴的身體,卻表現出一副人的谄媚。
甯晚剛表現出嫌棄的表情,沈眠就開了口。
“你是何人,怎地闖入懸泠峰,驚擾仙鶴?”
“呃……”甯晚愣住,這沈眠怎麼一副不認得她的模樣,難道是扶玉仙尊沒告訴她?
不應該啊,若是扶玉仙尊沒說,那她在仙門大會時顯眼到不行,沒理由不認得她才對呀?
思及此,甯晚連忙撩起淩亂的頭發,露出一張精緻的小臉。
“是我呀,師姐,你不認得我了嗎?”
沈眠盯着甯晚的臉看了許久,過了一會兒,她疑惑道:“我應該認得你嗎?”
“呃……”
甯晚臉色凝滞,整個人都有些傻了。
沈眠是個什麼意思?明明仙門大會還同她有過一面之緣,現在卻說什麼不認得她。
分明那會兒沈眠還向她問路來着!
她眼睛睜大,指着自己的鼻子,不信邪道:“你敢再細看我一眼?我就不信你四大皆空!”
聽罷,沈眠認認真真地從上到下将甯晚看了一遍。
“現在曉得我是誰了嗎?”
“不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