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走後,沈眠才開口:“你對一二三四五做了什麼?”
甯晚身子一僵,讪讪道:“師姐,要不我唱十八摸給你聽聽?”
沈眠淡淡掃了甯晚一眼,婉言拒絕:“甯師妹,慎言。”
“……”甯晚張了張嘴,暗道沈眠如此鐵面無私不為所動。不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她決定使出胡攪蠻纏的必殺技。
“師姐,你近些日子不在,人家吃書都吃得走火入魔了……”甯晚對着手指,聲音很輕很低:“我有好些個問題想問,可找遍了整座懸泠峰都尋不見你。”
沈眠忽而一愣,問道:“哪些不會?”
甯晚松了一口氣,她會心一笑:“不會的問題我都記錄在冊,你且随我去屋中一看?”
“好。”沈眠微微颔首:“一時辰後。”
“為何?”
為何?
沈眠失神地看向遠方,縱然施下多遍潔淨術她仍覺不夠,若非清水洗淨污穢那種如影随形的膈應便一直盤踞在心頭。惡心得擾人,也相當不得體。
沈眠身子微閃,瞬間消失在樹林中,臨走前還抛下一句:“一時辰後我會來。”
“……”甯晚很懵,但又怕沈眠一去不複返便悄悄地跟去。
繞來繞去,她跟着沈眠來到懸泠峰的一處小溪。
小溪的源頭為不遠處的泉眼,繞行竹林,蜿蜒流下山腳。
甯晚揉了揉眼,意圖看清遠處的沈眠究竟在作甚。
隻見她正散着發,準備借着溪水……洗頭?
啊?洗頭?洗什麼頭?
甯晚神情崩裂,不可置信到極緻。
洗頭作甚,但凡身上有一點髒污施個潔淨術不就夠了,為何還要多此一舉?這人竟然愛幹淨到這種地步?難道要先用清水洗滌,再施潔淨術才覺身子利爽?
不是吧不是吧,沈眠這般愛幹淨?
她倏地笑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走上去,很是自然:“師姐,洗頭是吧,正巧我也要洗呢……”
“……”沈眠動作一頓,她後知後覺轉過身來。
瞧着再不拒絕甯晚便要解下發帶洗頭,沈眠反應迅速:“甯師妹,你去那邊。”
甯晚眯起眼睛心中竊笑,不知為何,她覺着沈眠這般渾身寫滿拒絕的模樣實在有趣。她當即捉下發帶,手指勾着散落的青絲嬌俏道:“不呢,這邊水流大,人家也要在這處洗。”
沈眠:……
她閉上了眼睛,隻覺身心有些不适。時間過去良久,她指着溪水:“行,你洗,我就在這看着。”
“……”甯晚默默地閉上了嘴巴,本來是想過來煩煩沈眠,結果反倒尴尬自己,這叫什麼事?
思及此,她連連擺手,認慫:“不洗了不洗了……”
沈眠睜開了眼,一臉不為所動,指着溪水隻吐出一個字:“洗。”
甯晚:完……
捉弄沈眠不成,反倒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種事怎麼看都尴尬,甯晚都有些想捶方才湊過來的自己,弄什麼不好,非要和沈眠一起洗頭?
呸,洗什麼頭!
她扯開嘴角,甜甜地笑着:“不了不了,我施個潔淨術就成。”
“洗,若不會,我來幫你。”
甯晚:……
這麼尴尬的事,她可不來,這關系、這地方就好像大庭廣衆之下,沈眠幫她洗澡一般。她後退一步,婉言拒絕:“師姐,不要了吧……”
“無事,正巧得空幫你洗頭。”沈眠一臉淡漠。
“……”
所以她還能拒絕得掉嗎,搬起的石頭砸到自己的腳,生疼。
甯晚呼了一口氣,試探問道:“師姐,要不……”
“洗。”
“……”
搞什麼,不見着她洗頭不罷休了嗎!
沈眠實在強硬,與平時溫聲細語的模樣相差巨大,導緻甯晚好奇地瞥了眼心湖的那塊光闆——灰撲撲的光源冒出了一絲肉眼難查的粉色。
甯晚心頭一跳,沈眠這就生氣了?這不是意外之喜是什麼!
突如其來的生氣值給了甯晚許多的勇氣及臉皮,她當即伸手攬住沈眠的腰肢,撒嬌道:“從未有人幫我洗頭,師姐你真是個好人,我喜歡你……”
沈眠:……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甯晚高興得很。那雙晶亮的眼睛,恍惚之間,沈眠當真挽起袖子舀着水,任勞任怨地幫甯晚……洗頭。
然,當沈眠身心不适得想要抽身離去,甯晚仍在不知羞地說着:“師姐你手法好好呀,弄得我好舒服……”
沈眠的動作一頓,有那麼一瞬間,沈眠差點失手把人溺入水中。
然而還沒等沈眠把甯晚溺進水中,兩人便一同跌了下去。
“噗通——”
衣衫交疊,溪水沾襟。
沈眠忽而一愣:“你在做甚?”
甯晚眨着眼睛貼了過來,心裡的小九九打得飛起。這就生氣了?她的功力還未發揮一半,也不曉得沈眠接下來受不受得了。
她媚眼如絲,拉開領口微微啟唇:“師姐,現在是不是可以洗澡了?”
“甯晚!”沈眠直起身子,她瞬間明白甯晚是在耍她,隻不過所作所為與旁人皆有不同,這才讓她會錯了意。
這新來的師妹比任何人都還要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