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殺,妥妥的捧殺,甯晚算是明白這勞什子長老沒安好心。在這麼多人的面前給她帶那麼一大頂高帽子,若是那把法器沒有選中,往後豈不是無顔見衆人?
甯晚偏不跳進這坑,她擺着手,義正言辭:“長老此言詫異,卓玉大神留下的那把古琴好雖好,但于我而言卻是不合适的。”
“此話怎講?”
“古琴這般笨重,我一屆弱女子怎能駕馭得了,這話你不要再勸,總之我不會拿那把古琴就是。”
長老:……
他好像沒開口勸。
不過一把古琴何來笨重之說,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甯晚好像是名劍修。他張了張口想要問出疑惑,便被甯晚擡手打斷。
“長老這事你莫要再勸,我這般弱不禁風的弱女子是持不動古琴的。”
“不是……”他真的還沒開口勸。
“诶……”甯晚忽而四處張望:“怎麼聽着法器閣内好像有人在講話,我這就去看看。”
長老凝起臉:“什麼聲音?”
然而回答的人早已跑入法器閣中。一旁的弟子收起名冊,他木着臉道:“興許是……它?”
長老瞬間明白弟子的意思,弟子口中的那個它……怕是又蘇醒了。
*
在外頭時覺得法器閣倒也沒有太大,如今進來後甯晚才曉得别有洞天。
這裡頭把把樂器皆是上乘之物,隻不過皆沉着灰撲撲之意——就是不喜歡她的意思。
最裡頭,她見到長老口中所說的古琴,正是卓玉大神所有,古琴渾身透着古樸莊嚴的氣息與她半點不搭。
“簌簌——”
甯晚很快被吸引了去,是一把發光白玉笛子,質地光滑,甯晚覺得若是捧在手上把玩應會手感不錯。想着這笛子出聲約莫是選中了她,她便探出手去。
“嘶……”
法器不擇主,若是旁人誤碰便會被它的鋒芒所傷。
甯晚先是錯愕複又笑出聲,不樂意便不樂意,這突然發聲逗她玩作甚?
“這死笛子清高的很……”
甯晚贊同點頭。
“被它玩弄的弟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這麼惡劣?”甯晚大感驚訝。
“當然,活了幾萬年還從未見過這般惡趣味的,不像我,我是這麼的清風霁月。”
清風霁月?好像是她先前說過的話來着,等等……甯晚這才後知後覺感到不對,怎麼法器閣還藏着一人?
“誰!躲躲藏藏算什麼清風霁月!”
聲音由遠近近,又大又空:“你不妨擡頭看看前面?”
甯晚聞言擡頭,入眼的是卓玉大神飛升前留下的那把古琴,“是你?”
“正是。”那道聲音頗為得意:“半炷香過去,想來你也察覺到,這地沒任何法器喜歡你。”
紮心了……甯晚早就有所察覺,法器閣中千百件樂器一眼望去皆是灰撲撲一片,這正是說明了她不得它們的眼。此間唯有一把發着光的玉笛,她上前觸碰反被其傷……想她堂堂金丹修士,竟被嫌棄到這種地步,實在紮心。
“你且走上前來……”
甯晚若有所思:“……等等,你這是挑中我了?”
“正是,我大發慈悲看中你,還不快快上前結契?”
狂妄,甯晚很是欣賞,但是此間狂妄的人隻她一人便夠,再多就滿了。她斷然拒絕:“我不。”
“你兩手空空而出,隻會被嘲笑得昏天暗地。”
甯晚才不在乎這些,先前斬釘截鐵地說不拿古琴,她現在把這把古琴拿出,反而才會被嘲笑得昏天暗地。
她張口就來:“古琴笨重,我一屆弱女子使不動,咱們不合适!”
其實不拿古琴真正原因是——上回仙門大會将要奪得築基組前三,結果被一散修掄着古琴扇成老五……從此她便再也見不得這玩意。
“你且低頭看看?”
甯晚不為所動:“縱你百般勸說,我也不用你。”
“不是,你且低頭看看?”
甯晚充耳不聞,捂着耳朵便要走。
墊桌腳的一物急了,它飛撲上來,打了一下甯晚的手。
“嘶……”甯晚猛然回頭看向罪魁禍首——是一把懸在半空的唢呐。
唢呐讨好般貼了過來,而甯晚卻快速縮回手。
“你說古琴笨重,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