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思抿了一口先前訂包廂時便打開的氣泡酒,擱置了一段時間,會在唇舌之間洋溢的二氧化碳已經跑了幹淨,隻餘下櫻桃味基酒,【嗯,正常,該結賬了。】
撿起插在轉接口的xbox塞到包裡,玄思出了ktv下樓,這就在附近便利店認領了自己的助理。
到了酒店,即便她已做好了最“糟糕”的打算,玄思仍有些怯怯然。
果然,在套房客廳裡她毫不意外得看到顧彌生正端坐于沙發,就等着她自投羅網。
玄思進門,隻得來顧彌生餘光的涼涼一瞥,下一瞬那抹涼意便消影無蹤好似從未有過,唯有抿着的雙唇和緊繃的腕線,透露着本人情緒不佳。
“存放世家圖譜的地方很危險,你不讓我參合,你自己卻參合進去了。”顧彌生語氣淡淡,好似說的是什麼與她無關緊要的事,“你不乖。”
把鞋踢到了一旁,玄思踏着新換上的棉白地毯緩步走向顧彌生。
無視顧彌生冷漠的神色,玄思靠到了顧彌生的腿邊,倚在膝頭用臉頰蹭了蹭,音色都捎上了軟糯,“我很乖,我好好得回來了。”
“你的意思是,隻要好好回來了,就無事發生?“憋了一個半小時的火氣瀕臨爆發,可越是如此,顧彌生面色越是冷硬,那總讓玄思着迷的金褐色瞳仁裡似有液态鎏金奔湧。
“有事發生有事發生,”玄思多少有些慫,悄悄打量着顧彌生的表情,一邊又大膽得摸了一把顧彌生的大腿,略帶綿軟的手感讓她的神色都有些飄忽,“彌生啊,為了你,我什麼都會去做。我既然去了,就有脫身的辦法,生物總有趨利避害的習性,我還想陪着你,我怎麼可能一去不回?”
“這事還沒完,”顧彌生“啪”一下拍掉了玄思亂作的手,生生被氣笑了,露出了掩藏在唇下的兩顆尖巧虎牙,“你很能啊,硬着脖子進梗着脖子出,忘了我說的是什麼嗎?這還是你教我的,不要轉移話題,試圖糊弄過去。你不讓我參合,自己倒是參合進去了,你是看不起我,還是怎麼?”
她明白玄思的特别,可就算這樣,她仍覺得玄思這樣做讓她心底難受。
玄思一時有些無措,她算了一切,偏偏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驕傲如顧彌生,怎麼會對她的雙标得過且過,她啞着嗓子不知該怎麼解釋,更不知該怎麼彌補這個錯處。
“我知道于墨荊這個人不會靠譜,但我知道這個人會對世家圖譜感興趣,”顧彌生垂着眼輕聲說着,長睫微顫,“我是該理解你,畢竟你想去解決世家圖譜,但你這樣把我完全撇開,都不提前說一聲。你出去了多久,我就擔驚受怕了多久,我也想去你在的地方,可你之前逼着我答應遠離這些,我隻能在于墨荊後來調去的人裡動手腳。”
“我不是累贅,也不會做累贅,但你從來不信,甚至沒有問過我什麼。”
玄思咬着唇,把頭往顧彌生的小腹挪了挪,扒拉着顧彌生穿的睡袍,布料被她揪得皺成一團。
一閃而逝間那雙眼尾上揚自帶驕縱與傲然的眸子裡,竟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意。
顧彌生覺得自己養的大概是隻貓,語氣稍重這就一聲不吭,也不躲遠,乖順得好似以前瞬時變臉都是幻覺,那些終究隻是佯裝堅強的耀武揚威。
“沒有怪你,也沒有懲罰,你自己記得就好,下次不要再這樣做。”
沒有懲罰才是最大的懲罰啊,玄思心裡苦,苦得她蹭着顧彌生緊實的小腹,把臉上的妝容與灰全糊在了睡袍上。
這回她悄悄擡頭,隻看到顧彌生正輕笑着看她。
純粹的愛意,眼底是有光的,燦若夜間的星辰怦然炸裂,連銀月都避讓光輝,好似這一刻會是永恒,又惶恐下一刻就迎來湮滅。
玄思被迷得不要不要,“順理成章”得這回連分房睡不肯,非得一個床。
系統啧啧稱奇,忍不住感慨,玄思這大概得被顧總吃死一輩子了,萬萬沒想到,它吃狗糧就吃狗糧了,深更半夜金蛉子都沒聲兒了,玄思竟涼飕飕得質問,為什麼沒有提醒她顧總在于墨荊的人裡“摻了水”。
系統無話可辯,這鍋它還真推不掉,可“摻水”的時候它先被禁聲後被屏蔽,想吱聲都不行,再後來……它光顧着怎麼收尾,監測那些财閥背後人的反應,根本忘了這騷斷了腿的“碟中諜”。
系統無可奈何,也狡辯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又撿起了它的裝傻充楞一招鮮。
博物館深夜遇侵一事第二日便上了晨間新聞,多方媒體出動,引得一大早經理人陳濛就來電“慰問”,慰問的不是别的,正是金花獎這一回的效果應當不會有往屆那麼引人注目。
畢竟有國立博物館出事在前,娛樂圈什麼的,管它金花銀花,都不可能上趕着去梗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