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願最重要啊。”玄思并未多想,把自己的認知脫口而出。
到了此刻,顧彌生才恍然意識到玄思身上的違和究竟是什麼了。
她與玄思之間是平等的,可玄思卻将她的一切都淩駕于自己之上。玄思的所作所為,即便是一些看似任性的要求,多數都與她本身脫不開關系。
除了要成為影後,她甚至不知道玄思還想要什麼。
“我的意願對你來說不應該是最重要的。”顧彌生面部表情管理徹底失效,眉眼間難掩傷悲,她想擁住玄思,又頓覺乏力,“我喜歡你,隻是因為是你,而不是别的什麼,你也不需要将我看得過重。”
玄思難得困惑得一頭霧水,甚至不明白顧彌生怎麼突然感傷,這她可真沒見過,無措了會兒便出聲解釋。
“我喜歡你,所以你的事最重要,其他人不會有這個待遇。我想要你得到最好的,隻要我在,便不會有任何阻礙擋在你的面前,你會達成一切想做的事。”
顧彌生在意顧氏的産業,那她就會在天啟集團的事上助一臂之力。那些财閥對顧彌生别有心思,那她便讓他們曉得什麼叫自讨苦吃。顧彌生想要她乖乖聽話,那她會乖巧,壓制對顧彌生的過度保護欲,關閉“系統”的防火牆,任由顧彌生檢查她的行蹤與動向。
每一個舉措,都滿含着她對顧彌生的在意。
顧彌生心裡墜沉,支言片語裡赤誠一片,可除了第一截話外,處處透着偏離。
她能感到玄思對她的情意,她想安慰自己,玄思隻是太喜歡她了,可那涼薄又甜蜜的語調已撕碎這種可能。充斥着不擇手段的暗示更是讓她不由設想,要玄思把自己認為是阻礙會做些什麼?
可她不能,也不敢,就怕得到一句荒誕又合理的答案-把她自己挪走就可以了。
思維上的改變是極難的,多數人都會毫無辦法,可放她這兒,她可以潛移默化,甚至是直言,可到底要不要那樣做,顧彌生自己都有些混亂。要是玄思改了這一點,這似乎仍舊是玄思為了她而退讓。
她不需要玄思對她有退讓。
“其他人是不該有我這般的待遇,但你很重要,明白嗎?我也同樣想你能達成一切想做的事,隻是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麼。”顧彌生軟着嗓音娓娓細說。
在她自己都沒有一個答案之前,她隻能随心而為,打探打探玄思的思維模式。
“嗯……”玄思沉吟了會兒,這還真是一個好問題,她能面臨的問題都不是她無法解決的,隻會有麻煩與不怎麼麻煩的區别。她挪了挪椅子,離顧彌生更近了些,“我是陳氏支系,在多數人眼裡是挺不錯了,但我畢竟不是當前陳氏的掌權人。”
“所以你想要成為陳氏的掌權人?”難怪玄思對其他沒興趣,原來那隐藏在“深水”之下的玄門才是重點,顧彌生自動自發得想了幾套奪權篡位,叱咤整個玄門的方案。
眼看着顧彌生滿臉都是贊同,玄思真被悚了下,連連搖頭,“不,沒必要,以後會很麻煩,我沒興趣。我是想你能不能翻下族譜,看看以前家裡有沒有和玄門相關的人聯婚過,這樣你就可以……”
玄思話還沒說完,顧彌生便捏了捏玄思的臉,下面的話全都糊成了一團,索性不說了。
“然後你就讓那些玄門人都認認我的臉,讓他們知道我才是你們行動的頭兒?别逗了,我是大财團的掌權人,說是合作很正常,贊助也行,就算是說我渴望神秘世界都有點道理。但讓我為主,這可不行。”
“總統與聯合國那邊的确是需要你去商談,最主要的部分都是你出人出力,說合作才顯得不正常,他們怎麼可能相信,總不能色令智昏?而想做頭兒,起碼還能讓他們懷疑你是不是對玄門有什麼不得了,但還沒有确定的想法。”玄思說完便蹙起了眉,忍不住又解釋了一下,“美色這種借口真不太好,别忘了之前那些世家還千方百計想要和你聯婚,你一個都沒看上,硬是和我這個小演員湊堆了。”
這種公衆都知道的绯聞,玄門再宅也不至于不知道。
“你能先告訴我,總統和聯合國那邊有什麼需要我談的嗎?”顧彌生古怪得看了玄思一眼,“為什麼你會覺得我什麼都知道呢?”
“你不知道?”玄思匪夷所思,“就之前我拿玄門人會擁有人權公民權作為條件,讓玄門出血拿藝術品、礦藏出來兌換流動資金注資那檔子事啊。我和總統又沒什麼交情,你去比較方便。”
這靈魂拷問般的理所當然,顧彌生還真是莫名其妙,但轉瞬她就明白為什麼玄思覺得理所當然了。
原本還想着說完“正事”去吃飯的,現在可好,氣都氣飽了哪還需要吃飯。
“親愛的,你明白隐私權嗎?”她為什麼要知道玄思的所有行蹤和動向?那和監視有什麼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