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個時候玄思不講道理得不想配合羅曼蒂克風,一臉麻木得把顧彌生推遠了些,“真不知道你哪兒學來的騷話,網上五塊錢的那種天嗎?可謝謝了,聽着我可真是個了不起的妖豔賤貨。你說過有什麼想法就先問你,不擅自行動,那這一回,你想怎麼做?”
語氣是詢問,可玄思的目光肆無忌憚得透着脅迫。
顧彌生總覺得上次兩人不算愉快的交談似乎改變了什麼,瞧瞧,以前玄思那黏膩勁,就算是開口便是企劃,那也軟着嗓子,睜圓了眼期盼得望着她。
可現在,雖然沒有明着嫌棄,可玄思也沒那麼綿軟了,似是又開始“審視獵物”,看似謹慎,可兇性卻是已雀躍,活像是她要想洗地自己和小演員純粹友誼。
怎麼可能,如果和“小演員”有關系是黑料,那她可樂意更黑一點、再黑一點。
顧彌生舔了舔嘴唇,戲谑道:“你覺得我想怎麼做,那就真的是那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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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脖上關于尚靈兒究竟是何等人也的話題越滾越多,到了晚間八點,這個話題便爆炸似得引得路人都被勾來圍脖圍觀。
起因隻是一條顧彌生官方認證賬号所發的圍脖-謝謝各位關心,這位是我的未婚妻,@尚靈兒。
這個答案比兩人是戀人關系還可怕啊!原先多是關注了天啟集團與突然冒出來的顔協在嗷嗷直叫,可這會兒連原本靜待情況的真·尚靈兒粉也鬧騰了起來。
什麼?!他們的小姐姐别說紅了,粉紅都還沒刷上,這就訂婚了?
感情這是從零到有一步解決?雖然很想祝福,可這消息突兀得讓人又懵又楞,慌得一批。
他們的反派小姐姐要是本性很軟萌怎麼辦?去了豪門要是被悄悄欺淩怎麼辦?哦豁,顧彌生顧總那兒是沒公公婆婆一說,可豪門就是豪門,豬蹄子一籮筐。
到時候家裡缺錢,經濟狀況不好了,再把先前終日關家裡的小演員拉出來秀恩愛、賺錢,拉拉名氣?
然而這個評論剛刷出來沒多久,就被其他的評論壓下去。
滿屏都是哈哈哈嗝。
我們小姐姐不可能軟萌,就算軟萌那切開也是黑的,豪門自己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夠不夠我們小姐姐造作。
這古怪的“逆風翻盤”楞是讓那些路人對尚靈兒起了好奇心,可這位讓他們好奇的小演員本人,就是不上綜藝,沒有路透,這低調到折磨人的喜好和天啟集團ceo顧彌生根本一模一樣。
咿?一模一樣?
這耐人尋味的喜好啊,新出爐的cp黨紛紛磨刀霍霍,準備熬個夜,寫托馬萬字的辣文,标題都想好的霸總的神秘情人。
這頭的人在頭腦發熱,另一群人也頭腦發熱。
當國會知曉他們精心準備的法案駁議圍脖,被那該死的不入流的小明星與财閥當權人不得不說的内容怼下頭條,心情無不原地炸裂。
每一分鐘,他們看到的不僅是流逝的時間、降低的熱門位次,還有丢到水裡就響了那麼一下的錢。
圍脖熱門、頭條要給錢很正常,可給了錢還能被怼下去,這不就是不給他們國會面子嗎?!
國會氣得直接找上了圍脖所屬公司,可得到的答案更是讓他們氣得直怄。
“沒錯,是需要給錢,但全部的熱門都是需要給錢的,頭條為什麼會掉?當然是因為作為同等的熱門話題,您的話題影響力系數并沒有另一條高。”
竹籃子打水一場空,這空了的錢,怎樣都得有人來負責,國會也不和圍脖那邊的人多說什麼,直接叫自己的駭客團隊去查這一次該死的八卦是誰買的。
倒不是沒想過可能是某些娛記張開嘴就是杠,可娛記背後多的是人在操縱這一塊。
沒想到這一回查得還挺快,這娛記爆料隻爆真料,至于來源,數個世家名門都參合了,有這家的大兒子,那家的小孫子,拉拉雜雜湊一塊可以打不知幾桌的麻将。
這竹籃子還真的什麼都沒打着!國會恨不得恁死那不會找時間的娛記。
事已至此,他們隻能……隻能改改文,把法案一事再挂上圍脖,多挂幾遍,堅信着總有一天事态會發酵。
網絡世界每日都熱鬧喧嚣,世家這邊将将把輿論引導到了一半,便中途卡殼。
尚靈兒是誰這個問題就這樣莫名其妙成了謎題,而顧彌生本人私人方面又沒别的可以诟病,尋常富二、富三會有壞毛病,可因為人顧彌生實在忙得很,一個毛病都沒沾上,越查反顯得他們自己子孫多無望。
而天啟集團的毛病,挑當然可以挑啊,可直接跳過民衆質疑的初步階段,除了那些什麼都愛說道幾句的會附和,加上水軍都不會讓人對這樣一個龐然大物突然産生不信任感。
仔細端詳天啟集團的構架,會看到滿滿的漏洞,像是就等着人擄一把,揪小辮子,可當你真想揪着不放,反會被戲耍,那些漏洞似乎更像是明擺着的陷阱。
這可比看着固若金湯還可怕,畢竟玩踩雷和查查看對人心理層次的影響是不一樣的。
在protek風靡的那刻,世家們便已知道顧彌生并非如他們先前設想中的那樣好糊弄,更不是什麼守成者,而是每個商人都又羨又恨的開拓者。
當時他們就試圖計算天啟集團後續計劃若是能兌現,可以創造出多少産值,還隻是算到一半,他們便自認不需再看,那根本就是天文數字。
很想獨占鳌頭,可手下的實驗室無不表示那目前不太現實。
到底怎麼才現實?這個問題困擾了這些商業大佬們好一段時日,一些人還在思考,有那麼一小批人卻是忽得清醒了。
專業總得對口,他們好端端的商人做什麼要想那些奇奇妙妙的問題?技術不行,那就投資。
先前發生過的矛盾?哎喲,商場哪來的隔夜仇嘛,和氣生财,和氣生财。
就在世家們坐不住似得到處鑽宴會,十幾張過期不續約與伶仃幾張未過期毀約的合同,傳單似得被律師擱到了幾張書桌上,最近格外清淨的幾位世家巨鳄當權人臉都快氣歪了。
顧氏可真是給臉不要臉,他們都暫時放過這小丫頭一馬了,現在竟然還敢來玩損招?這種機械零件、包裝、每一個産品基礎中的基礎,竟然就這樣鐵頭得不續約、沒過期的都直接毀約?
違約金之巨先不提,信不信他們隻要招招手,就能讓那些二、三流的小财閥半個螺母都不賣?這小丫頭是瘋得神志不清了嗎?
他們這樣想,自然也這樣做了,甚至互相招呼都沒打一聲,齊齊向那些小财閥施壓利誘,硬是讓小财閥們口風極其順心。
他們就等着看顧彌生的好戲,可等着等着……就等來了反手一耳刮子。
天啟集團仍然好好的不說,工廠産業鍊都穩定運作着,就連賣空,那也隻是賣場場方庫存問題,而不是工廠儲備不夠,但凡調貨次日必達。
天知道那些材料哪裡來的?總不能是顧氏有倉鼠癖,什麼玩意兒都要多屯些吧。
直到一場半私人性質的宴會曝光,天啟集團材料之謎才藏藏掖掖得從“内部人士”口中流露,早在protek上線之前,天啟集團國際分公司在n國置辦了廠區,如今protek計劃下的一幹産品,多是由n國工廠制造基本配件組裝,再運輸回國。
才不稀罕您們那些本就質量一般價格還高昂的材料配件。
而其餘的小部分訂單,不是便宜了曾經比下有餘比上不足的一流,便是一些雖開在國内可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的新廠線。
想抓抓那些小工廠的把柄,看看能不能來一波反推潑點黑水吧,卻是越查越悚,小工廠竟然上下幹淨還防得像個鐵桶,活像是金錢不重要,性價比不重要,重在參與。
一處又一處的不合理,要說這些小工廠和顧氏沒關系,簡直不可能。
每次蓄力“揮拳”都是無功而返,這就是最大的問題,世人總是會出錯,沒有大錯,也會有小錯,滴水不漏那是隻有神人才能為之,這一感覺無形給了那些仍不肯退一射之地的世家一個标準答案。
世家圖譜。
曾經他們懷疑世上有氣運一說,現在他們則開始懷疑那卷世家圖譜被顧氏竊取,還尋到了正确使用的方式,有了氣運加持,再艱難的事都會有一線生機,更别說隻是錦繡添花。
這一猜測從隻是胡亂說幾句遷怒,演化到人雲亦雲近乎笃信,其時間也不過幾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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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郊區,一處以古街景區作為賣點的小巷内,帶着遮陽帽墨鏡,為了逃出生天,放棄“治療”穿了一身小碎花連衣裙的于墨荊縮在角落裡,将聲音壓得極輕,“顧老闆,我出大事了。”
“你本身就是個大事。”隔着電話的顧彌生對這通電話有些意外。
于墨荊這樣左右都兩面三刀,左右都得罪,左右又不想弄死的人,前來主動賣好,就是在尋求庇佑。得是什麼樣的危險才會讓于墨荊這般善于平衡、操持他人的貨色需要别人的援助?
“沒錯,我現在本身就是一個最麻煩的大事,可是顧老闆,人得惜才啊,這世界上的人窮奇多,可聰明如我,卻是少得很。”于墨荊強調了自己的特别,旋即想起了他目前還真不一定是這世界上絕頂聰明的,不得不低頭咬牙,“比上不足比下總有餘,我有利用的價值。”
倒是有自知之明,權當自己沒聽出吹捧來,顧彌生塑料得小聲笑了笑,拒絕了于墨荊的毛遂自薦,“這樁買賣是挺劃算,但我從來不做無利可圖的生意,是誰告訴你來我這兒的?”
于墨荊焦躁得在狹小的巷子裡轉了兩圈,陰狠得瞪着那斑駁的石磚牆,“我自己。”
似是察覺到了自己态度太過強硬,完全不像是在求人,于墨荊特特清了清嗓子,把前因後果大緻講了講,“我相信顧老闆一定知道玄門,最近那邊發瘋,還非要牽連我。事實上不隻是我……”于墨荊壓抑得抓緊了背包帶,“我的老熟人有不少都被找上了,沒有玄門的前提下,我一個人活得挺不錯,可參合上了玄門,誰知道那?”
于墨荊半是譏諷半是自嘲,“我好奇不代表我找死,摸不準的我可不想鑽,玄門那邊說找我,就能找到我,根本不需要講道理,想逃都快沒處逃了。”
玄門?這個詞最近敏感度極高,顧彌生聽了就瞥向了正打理行李的玄思。
見玄思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搖頭,便知是玄門内部自個兒出的爛事,散戶畢竟是散戶,“即便參合上了玄門,于爺的水準也不在話下。”
兩頭或是多頭拉線,隻要做得穩,和之前于墨荊的老行當又有什麼差别?
“在話下的,沒有玄學我就是一大佬,誰都得捧我,沒有protek之前,在全球電子産品普及的情況下,不捧我的都是傻子,沒墳頭也回老家種地去了。可在玄學角度下,我就是個和他們沒有任何關聯的光有腦子什麼都不行的尋常刺頭。”于墨荊暴躁得很,就像那葉公好龍的結局,葉公逃還來不及,哪真能湊上去,待他活膩了再去搞事也來得及啊,深呼吸了幾回,他才平靜下來。
“我也不瞞着顧老闆,一開始是我自個兒自投羅網,腿賤走進了事務所,然後我就被盯梢上了。被說我也擁有超能力,我有個屁的超能力,全是忽悠話,就是為了讓我打便宜零工,或者是白工。”
便宜零工還是白工這兩者都沒區别,全是浪費時間浪費他的人生,于墨荊暗自鄙夷那些連招聘都沒學好的“HR”們,連他的基本信息都不好好收集,個個都自信心爆棚得以為他見錢就快樂似神仙,可他除非必要,在他這兒錢和數字有什麼區别?
“超出平常水準的能力,你是有超能力啊。”顧彌生圓滑得解釋。
于墨荊咽下了一肚子的牢騷和髒話,他有個毛球的超能力。
“……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我知道顧氏有航天實驗室,把我塞太空空間站去也行,我就不相信玄門他們有本事破碎虛空,原地飛升去空間站,我去那兒吃凍幹食品都比留地面上安全。”
不想置身漩渦,那退而求次總該行了,又不是不給錢,于墨荊忍不住給自個兒的機智點個贊。
顧氏的産業本就多元化,自從航空事業從聯邦國有,進展到了私企隻需審核且合法就可以涉及,顧氏便收并了多個實驗室,到了如今,雖名聲不顯,但也是老牌之一。
這是什麼騷操作?顧彌生有些微妙,往玄思那兒瞟去,就看到玄思在那兒比劃“小心心給你”。
想了想顧彌生還是沒有給準話,隻說讓于墨荊轉移地點去郊區一處待拆遷的老屋等着。
三小時後,一處破落的土屋門口停下了一輛再尋常不過的出租車。
玄思乏善可陳得從後座推開車門,提溜着手包一腳踹開了那鎖了也和沒鎖差不多的破門闆。
眼前的人穿着一身收腰白裙,蜿蜒的黑色頭發松松得束在耳側,清淡的妝容點綴,端是一清秀佳人。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于墨荊是在逃,遮掩身份是正常操作,可玄思還是向系統感歎了一頓,【突然心疼原始劇本的女主,于墨荊可真是個狼人。】
為了苟着,連該有的男主要臉設定都一把揪下來丢地上了。
【女裝算什麼,于墨荊有本事就該去t國來全套變變變。】有博物館一事在前,系統對于墨荊的印象一直維持在谷底,有機會埋汰人,可恨不得直接把人埋了。
系統還想再埋汰埋汰,就見于墨荊展露了一個純良無害的笑容,打斷了系統接下來一連串的饒舌。
“小姐姐,你是?”
聲線特意提調,還把持得挺穩,乍一聽隻會覺得這個姑娘說話有些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