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南喬還沒走進辦公室,就聽到裡面在讨論她的晉升。
“要我說,不知道這次出差她給台長灌了什麼迷魂湯,我大舅和我說,會上台長說什麼也要把《一對一》給詩南喬。”這是跟她同期進來的女主持人,兩人一向不對付。
“沒辦法,誰讓人家長得好。要是你也有她那張臉,今天《一對一》就是你的。”
“不過她那篇關于鄉村支教的訪談節目我看了,做的确實不錯,說不定真有實力呢?”有人為她講話。
一個尖銳的聲音立馬反駁:“那篇報道你做不出來嗎?而且王哥都在台裡幹多少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一對一》原來的主持人離職,怎麼說也該是王哥頂上去。如今倒好,被她一個入行沒幾年的小丫頭搶了!”
“就是,王哥,我要是你,絕對跟她當面對質,讓她知道什麼東西不該碰!”
也有老好人在中間打圓場,“都少說兩句,小心隔牆有耳。快工作吧,早幹完早下班。”
詩南喬站在門後,嘴角輕蔑地上揚。
前世她倒是不争不搶,結果一次次的讓步沒有換來任何好報,當母親重病時,她求遍了每個人,卻無一人願意伸出援手。
這一次,屬于她的,她一個都不會放掉。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傅宣、溫棠……她會親手送他們進地獄的!
又站了一會,她才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進來。辦公室裡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究還是沒人當出頭鳥。
詩南喬打開郵箱,台裡已經把《一對一》新嘉賓的基本信息發過來了。
她看着那張熟悉的臉龐,露出玩味的微笑——
溫棠!
原來那位華大附院的心外科天才醫生,就是她做夢都想殺死的仇人啊!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傅宣背靠傅家,她一時間不好動手,但是用輿論搞垮溫棠,卻沒什麼難度。
在這個網絡如此發達的時代,大部分網友都是跟風看熱鬧。看天才掉落神壇,這可是一出好戲呢。
到時候,沒人會為她說話,每個人都會覺得她自甘堕落,沽名釣譽,說不定趁機還能給傅宣潑一盆髒水……
這種被千夫所指的滋味,傅宣和溫棠也該嘗嘗!
唇間突然嘗到一股甜腥的味道,詩南喬才發現自己無意中咬破了嘴唇。
她走到洗手間,用清水輕輕沖洗,殘留的鮮血給唇角染上一抹豔紅。
鏡中的女人眉眼間滿是戾氣,原本甜美的長相變得扭曲,粉色的裙子被燈光照得更加深沉,好像傳說中的紅衣厲鬼。
她自嘲一笑,她本就是從地獄裡爬回來複仇的厲鬼。
詩南喬一夜未眠,溫棠卻睡得不錯。
清晨的陽光灑在柏油馬路上,早上七點,作為全國排名前三的醫院,華都大學附屬醫院的門口已經車馬如龍。
溫棠一身墨綠色襯衣配白色闊腿褲,像夏日裡難覓的一抹清涼。
随着上班的大部隊,她走進醫院,碎金般的朝霞灑在她耳畔,像是給她的發梢别上一朵明亮的迎春花。
“那是誰?”華大附院門診部一号樓的四樓有個新入職的小護士,戳了戳旁邊的同伴,“她怎麼直接往鄭院長辦公室去了?”
她的同伴是華都大學護理系畢業,對醫院的職工可謂了如指掌,于是笑嘻嘻地向同伴介紹:“那是鄭院長的學生,博士畢業後被醫院送去國外交流了。據說她手裡的文章特别多,夠好幾個博士生畢業,在心外科的人緣特别好。”
“這麼厲害!”小護士張大了嘴,“那她在學術方面這麼厲害,臨床上是不是……”
一般來說,醫院裡論文發得手軟的學術大牛,在臨床上大多水平一般。因為人的精力有限,很難有人能同時兼顧臨床和科研。
“不不不,她去克利夫蘭可不是做研究員的,是實打實去學臨床技術的。她博士和規培同步進行,那時候鄭院長還是心外科的大主任,有一些心髒方面的小手術已經敢交給她做了。”
“嘶——那在克利夫蘭待了兩年,她豈不是更厲害了?”
“是啊,我聽心外那邊的人說——”同伴湊到小護士耳邊說,“現在心外大主任是她師兄,已經和鄭院長商量着讓她單獨帶組了。”
小護士愣了半天,沒忍住罵道:“我去!這任何人的差距,真是比人和狗還大。”
“不過她倒還真未必能這麼順風順水。”同伴擺出一副“我知道很多,快來問我”的表情。
小護士連連哀求:“你快告訴我吧,好不好?”
“心外那邊最近不是來了個南方某知名大學畢業的主治嗎,他也蠻厲害的。兩人年齡相仿,能力也相差不大,很可能會進行競争。”
小護士聽到了八卦,十分滿意,拉着同伴的手,說:“等下我請你喝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