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偏僻幽靜的别墅内,一束銀白月光透過落地窗照入客廳。
顧家客廳内,新搬來的三角鋼琴在鹿夕纖細的指尖下溢出優美琴聲。
客廳沒有開燈。
按照鹿夕的話來說,景生于眼,眼所見及心。
如果不是鹿夕彈的《月光奏鳴曲》将眼前的聆聽者帶到她琴聲的意境之中,怕是眼前的三人會以為自己正在拍鬼片。
比起濃豔的妝容,現在素顔的鹿夕臉上籠着淡淡銀白色月光,像極從夜幕之上降臨而來的月桂仙子。
顧落銘圓溜溜的眼中寫滿驚豔。
就連已經給鹿夕打上惡毒後媽标簽的管家老李這一瞬間也全然忘記了鹿夕的刁鑽刻薄。
司機老洪本就是音樂愛好者。
平時最享受的事情除了在車上聽顧總分析哪隻股票有漲幅的可能,暗暗買下股票小賺一波,就是去到大劇院聽鋼琴演奏。
司機老洪是比管家老李更早見識到鹿夕的作。
但現在兩老一小,三人徹底迷失在鹿夕的鋼琴聲中。
他們好像穿過時光的洪流,看到了置身熱戀之中,不顧一切的貝多芬。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汽車鳴笛聲将鹿夕的琴聲打斷。
鹿夕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倒計時。
17分28秒。
看來顧聿開車的速度還不夠快啊。
令人心曠神怡的琴聲戛然而止,面前三人下意識皺眉。
甚至有些嫌棄顧聿不挑時間,趕在這個節點上回來。
借着朦胧月光,鹿夕一臉嫌棄地看向管家:“還愣着做什麼?開燈啊。”
管家回過神,立即按照鹿夕說的做。
他甚至忘了他本該把顧聿放在第一位,先去給顧聿打開别墅大鐵門才對!
開燈之後,管家忙慌慌要去按下打開别墅大鐵門的智能按鍵,卻被鹿夕阻止。
鹿夕:“你急什麼?”
管家:“可是主人他……”
鹿夕不耐煩打斷管家的話:“先去把酒窖裡最好的紅酒給我拿來。”
趕回别墅的顧聿發現在他鳴笛之後,大鐵門遲遲沒能打開。
情急之下,顧聿甚至生出直接翻鐵門進去的想法。
然而就在他脫下西裝外套往旁邊副駕駛座一扔,已經握住鐵門欄杆時,大鐵門突然打開。
還不清楚事情到底嚴重到什麼程度。
顧聿快步走進客廳卻發現鹿夕正坐在沙發上,神情悠閑地品着紅酒。
顧聿神情一怔,立即明白過來,他是被鹿夕耍了。
這一瞬間,顧聿眼中騰起怒意的同時,心中卻長松一口氣。
兒子沒事就好。
他走到鹿夕跟前,居高臨下看着眼前沒有化妝,反而顔值上升了一個新高度的女人。
顧聿氣場強大,話音是從齒縫中擠出來:“這樣很好玩?”
鹿夕則完全無視大反派的怒意。
與顧聿憤怒的目光對視,鹿夕搖晃着手中的水晶紅酒杯:“你的速度太慢了。我原本以為你能15分鐘趕到。看來顧落銘在你心中的地位也不是特别重要。”
在管家去給顧聿打開别墅大鐵門的時候,鹿夕已經讓顧落銘滾上樓去睡覺。
剛剛聽到這麼好聽的鋼琴曲,已經晚睡的顧落銘非但沒有困,反而越來越精神。
狐狸精把爸爸騙回家,爸爸該不會要打狐狸精吧!
顧落銘躲在樓梯轉角處,放在身邊的小手微微攥緊。
他竟然有些擔心狐狸精了!
顧聿纖薄的唇角微勾,噙着一抹冷森的弧度。
顧聿:“鹿夕,你是在……”挑戰我的耐心?
顧聿的話直接被鹿夕打斷。
鹿夕嫌棄地說:“你家最貴的紅酒也就這味兒?審美水平這麼低,難怪家道中落。記住了,我喜歡喝伯翠98年6月13号産的紅酒。下次我要喝到。”
顧聿眉頭皺得更深,鹿夕就像沒看到。
她繼續說:“哦,對了老公。”
一聲老公,顧聿劍眉抖了抖。
鹿夕雙手抱臂,悠悠說:“我知道你今天加班開會是為了什麼。不過是在琢磨一檔我無法完成對賭業績的新綜藝。這檔綜藝你慢慢想,我也不急着一年半載帶着兒子和你離婚。現在我要參加《星歌者》。”
顧聿的劍眉又抖了。
他甚至忘了訓斥鹿夕以顧落銘車禍為由騙他回來的行徑。
顧聿:“你要參加《星歌者》?就憑你那五音不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