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景元被驚天巨響吓了一跳,眼前驟然閃過一道白影,緊接着剛剛還緊緊掐他脖子上的手,就蓦然松開了。
嗖的一聲,張子隐就被打飛出去。
一股大力猛然握住了烏景元的手臂,力道之重,幾乎要将他的骨頭生生捏碎了。
烏景元驚慌失措,根本來不及分辨來人是誰,下意識狠狠甩手,可不僅沒能甩開,那力道反而更重了,他幾乎能聽見骨頭碎裂的細微卡擦聲,耳邊同時響起了一道熟悉又低沉的男音:“烏景元!”
也就是這麼一聲,如同炎炎夏日裡的一桶冰水,瞬間把他澆得透心涼,人也終于清醒了。
烏景元猛一擡頭,在一片流竄的靈光中,看見了師尊清冷鋒銳的面龐,還不等他高興地喚一聲“師尊”,他就蓦然在師尊的臉上,窺見了一閃而過的厭惡,心口頓時一滞。
他衣衫不整,面色酡紅的狼狽模樣,此刻正清清楚楚映在師尊的眼底,就連被師尊緊緊握住的手腕上,還赫然印着一抹紅痕——這是方才張子隐發酒瘋時,鉗住他手臂,不由分說吻下的。
此刻像是鐵證一樣,深深烙在了兩人的眼前。
蒼溪行眼底的怒意,凝聚成了跳動的小火苗。
“師,師尊!”
烏景元心髒猛跳,下意識發出了一聲驚呼,瞳孔瞬間就泛白了,真的跟死魚一樣!
還沒來得及解釋,一件尚帶餘溫的袍子,就劈頭蓋臉砸了過來,師尊好像很生氣,動作也不算溫柔,将他從頭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
重點是裹!
像是裹粽子一樣,抓着兩條寬大的衣袖,直接打了個結,緊緊勒住了烏景元的雙臂和腰肢,幾乎快不能喘氣了。
他忍不住發出一聲吃痛的悶哼。
被打出數丈遠的張子隐,大頭朝下咚的一聲摔在床上,材質堅|硬|的檀木床,瞬間發出嘭啪的斷裂聲,頭頂的層層紗帳伴随着床身斷裂,嘩啦啦地鋪了下來,将他蒙了個嚴實。
驟然聽見烏景元的吃痛聲,張子隐跟打了雞血似的,瞬間熱血沸騰起來,劈手震開廢墟,從中一躍而起,暴怒道:
“不準碰他,他是我的!”
還飛撲過來,作勢要握住烏景元的另外一隻手腕!
可還沒觸碰到分毫,就再次被蒼溪行一揮衣袖,狠狠震飛出去,身子撞碎了房門,轱辘轱辘在地上翻了幾圈。
恰好倒在了吓到呆滞的孔鴻明腳下!
孔鴻明“喔”了一聲,下意識往旁邊跳開幾步,生怕戰火會波及到自己身上,滿臉寫着驚慌,再一擡頭,就看見師尊跟提溜小雞崽兒似的,揪着烏景元的後領,将他不由分說拖拽出來。
烏景元腳下踉跄,險些被拖到地的袍子絆倒,頭臉都被蒙住了,隻依稀透過一層薄薄的白衣,看見張子隐倒在院子裡。
與之即将擦肩而過時,張子隐不顧傷痛,再次伸出了手,極力挽留道:“景兄!你不要走!”
可此舉無異于是在火上澆油!
面對一而再再而三侵——犯他徒兒的無恥之人,蒼溪行再也無法忍受,一手拽着烏景元,一手運氣,剛要一掌打去,耳邊就傳來烏景元凄厲的叫聲:“師尊不要!”
更是噗通一聲,貼着蒼溪行的腿跪了下去,聲音越發惝然。
“師尊求您了!事情不是您看見的那樣!我和張郎……”
“夠了!”蒼溪行冷冷訓斥,“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