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将至,朝中多數官員已經賦閑在家,我在或不在并無影響,況且,雲栖和韶陽在都城,若有大事,定會傳信于我。”
“你倒是自信。”
聽千良這麼說,林南一不自覺地發出了感歎。
“南一可能不知,我與雲栖和韶陽自幼一同長大,三士的候選人多如牛毛,我三人也算是一路披荊斬棘才有了今日,期間種種,說是同生共死過也不為過。”
千良以為林南一不信,出言解釋到。
林南一聽到千良的解釋反而有些奇怪,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千良誤會了。
她其實并沒有在質疑她們三人的情誼,畢竟,能一同做出以身殉史的決定的人,一定有着同樣的赤誠之心。
她隻是不敢相信,在後世,她一心撲在了研究上,事事都為了名頭,周圍的同事都覺得她是個功利的人,不約而同地遠離了她,她從不曾擁有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
而家中,除了一個虛僞的父親,她更沒有可以信任的人。
所以,當千良如此确定地說出季雲栖和顧煦會傳信于她時,她才會震驚于千良的自信。
“那你三人定是很好的朋友。”
林南一沒有解釋,隻是順着千良的話繼續說到。
“自然。”
說起季雲栖和顧煦,千良的表情上帶了幾分笑意。
而林南一看着這樣的千良,在心底更加堅定了改變大良國滅曆史的決心。
林南一有些恍惚,這好像是第一次,在名聲之外,她有了另一件在乎的事情。
這樣的感覺,似乎還不錯,她想。
“南一,你日後可有何打算?”
沉默了一會兒,千良向林南一發出了疑問。
“入朝為官。”
林南一說得異常堅定,在古代,要名垂青史,首先就要做官。
而且,在她的認知中,封建社會中皇權至上,她隻有入朝為官才不會被權貴随意“折辱”。
更何況,在後世的那份來自楓國帝王楚修的記史中,記載了戾族之所以能夠攻入大良,是因為内賊作亂,卻沒有提到這個内賊是誰,這樣看來,這個内賊定是位位高權重之人,同時,從頭到尾都将自己隐藏得很好,如此,她隻有入朝為官才能揪出這個人,解決大良危機。
“為官?南一想做官嗎?”
見林南一這麼堅定,千良倒是有些意外,她以為林南一會想做個教書先生,畢竟,她該是個有大學問的人。
“怎麼?是大良有規定我這樣的人不能做官嗎?”
林南一還真的不了解大良做官的規定,在後世,她在風士季雲栖的史冊中看到過大良為官需進學的記載,卻不知若不是學子,又該如何入朝。
“不是,大良為官者雖多以高階學子進階成官,但平民也并不是沒有入朝的機會。”
“隻是,南一,你此時在大良并無戶籍,若要入朝為官怕是不易。”
聽了千良的解釋,林南一先放了心,又提了一口氣。
她在大良是個黑戶啊。
想到這裡,林南一不由得歎了口氣。
“南一,雲栖和韶陽可以解決你的戶籍。”
本想逗一逗林南一的千良,看林南一失望,卻有些不忍了,當即便提供了解決方法。
“嗯?”
林南一又不懂了,大良的史官有這麼大的權力嗎?她沒有研究到這一點啊。
“大良百姓戶籍,經監戶司收錄、存檔、發放後,需由風士進行記錄,最後送至火士處再次存檔,也算得上是為曆代帝王了解治下百姓提供條件。監戶司每年年末都會重新整理戶籍,最近的一次,就在半月後。”
千良解釋一番,林南一總算是明白了。
看來,後世發掘的的史料的确多有殘缺。
千良也有些疑惑,據林南一所說,她是研究過大良國史的,難道這段記錄後來遺失了嗎?
沒有繼續深究,千良走進房内,在書桌内側取出一張特殊的紙張,執筆寫下了幾行字,說明了現在的情況,隐去林南一的來曆,隻說讓對方幫忙造一份戶籍。
随後,将其綁在信鴿的腿上,放飛了鴿子。
林南一在一旁看得出神,原來,飛鴿傳書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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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解決之法,林南一便不再擔心,安心跟着千良在徐家村小住,打打下手,刷刷碗筷,倒也自在。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兩人的相處也越發融洽。
“南一,我們三日後就要離開這裡了。”
這天,用過早飯後,千良對着收拾碗筷的林南一說到。
“行醫結束了?”
“結束了,還有七日就是新年了,我們三日後出發,除去路上的時間,距新年也不過兩日了。”
“你的戶籍想來也該造好了,回都城後也該買個宅子,好好安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