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淵還聽到有幾位之前在沈明玉那兒治過病的小妖,都順着衆人的悠悠之口,開始抹黑造謠。
而這一切,在前面的沈明玉似乎完全不知道。
司淵拍了拍前方的小妖,他正有聲有色地描繪在沈明玉那兒治病時,親眼看見沈明玉同一男子暗中調情的場景。
“借過。”司淵低聲說道,随即從他旁邊邁了過去,同時左手輕輕捏了個訣。
沈明玉正打算去看看旁邊那幾家琉璃店,突然又輕嗅到那熟悉的冷香味,十分驚喜,連忙回頭。
“司淵!”沈明玉笑的眉眼彎彎,“上午好呀。”
司淵沒有回答,隻是走到沈明玉身邊,低聲說道:“上午好。”
突然,司淵來時的方向傳來一陣騷動,隐隐約約還有呼救的聲音。
沈明玉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了過去,正要過去看看是什麼事。
司淵攔住了她。
這時,沈明玉才發現司淵究竟有多高,她許得仰頭,才能看見男子幹淨利落的下颚線,而她則完全被包裹在司淵的影子之中。
“不過是鬧事的。”司淵淡淡的解釋道,“偶遇道友,還不知你名諱,敢問貴姓?”
沈明玉這才發現自己好似從沒有向司淵介紹過自己,連忙說道:“免貴姓沈,免貴姓沈!我叫沈明玉!”
司淵點點頭,伴着沈明玉向前方走去,在她未注意到的時候。
男子微微回頭,看向身後那群烏合之衆。
他的目光如刀,寒光冷冽地刮過身後每一個不懷好意之人的面龐,是審視,同時也是警告。
衆人見如此氣場的男子竟然認識這人,剛想再編些什麼。
奈何司淵渾身上下散發的氣息處處彰顯着他的不好惹,衆人一哄而散。
至此,沈明玉全然不知在這不大不小大的街上,剛剛發生了怎樣荒唐的鬧劇。
沈明玉邊走邊問,步調輕松:“你好啊,司淵道友,沒想到在這兒碰到你,前兩天的事真是謝謝你!”
司淵靜默地陪她走着,周圍的人群見到他,都下意識的繞開,為二人留出空間。
他輕聲說道:“不用謝,我也是恰巧來這街上辦點事,不知沈道友需買些什麼?方才看你挑了幾家,又不滿意。”
沈明玉眼睛亮亮的,看着旁邊的男人,“啊,我是為了給你挑謝禮!本來還在糾結買了以後要怎麼給你,這麼看來可方便多啦!”
司淵有些驚異,但面上完全不顯。
竟然是給他的謝禮嗎?
可惜,他想要的,少女未必會願意給。
于是他搖搖頭,拒絕了沈明玉的好意,“若是想要答謝我,不如回答我一個問題吧?”
“你對凡間,怎麼看?”
停了些許,又補充一句:“認真回答。”
追兵在即,司淵隻剩下最後一天的時間來觀察沈明玉能否同他下凡。
說實話,他有考慮過沈明玉的弱小與嬌嫩,但就觀察的這幾天來看,少女的表現處處給他了一個大驚喜。
同時也讓他制定好了初步的計劃:隻要安撫好沈明玉在情感上的需求,那麼她便會為他所用。
沈明玉沒有想過司淵會問這麼個奇怪的問題,思索了片刻後,她說道:
“就……挺喜歡的。”
“我是在凡間長大的呀,三百年前才開了靈智,自己一一根草偷偷修煉,我記得那時候天上的雲很白,特别像隔壁阿姐給我包的粽子,可惜後來再也沒吃過。”
少女停了停,繼續道:“不過靈界也有好吃的,比如前面那家炸串,就很香。我記得之前,為了賺靈石在醫館裡打工的時候,有個姐姐的道侶就會經常給我們帶……”
司淵:……
他錯了,他不該這麼問。
聽着沈明玉這跳脫的答案,司淵隻覺着自己的右手更疼了。
但是慢慢,他也聽進去了。
沈明玉說起話來,沒什麼重點,有事沒事還喜歡問司淵一句:“你是不是也這麼覺得。”
他便“嗯”一聲。
個别時候也會帶上點自己的回答,直哄的這七百年的小草妖滿眼歡喜。
若是抛開中間司淵不斷地提醒:“淨化術,你經脈有些躁動。”
“控制一下淨化術。”
“淨化術。”
……
倒也算一段不錯的旅程。
沈明玉沒有找到機會給司淵買謝禮,也沒有挑好給狼妖的禮物,但她還是開開心心的回到了家。
司淵将少女送至門前,盯着那門扉看了半天後,在本子上寫道:
“思維活躍,心思單純。”
最後翻了翻這幾天所有的記錄。
他揮手燒掉了這個本子。
已經不需要了,司淵心裡想着,就是她了,明日無論如何,他都要将她帶走。
樂滋滋的沈明玉開心了一整天,直到晚上睡覺前回想起這被她奉為“心軟的神”的司淵,才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她好像連他到底是什麼妖都不知道,也沒有主動詢問。
那就明天吧?明天再去集市上碰碰運氣,畢竟他說了最近幾天他都挺忙碌的不是嗎?
緊接着第二天,沈明玉兩眼一黑。
她是和集市有什麼八字不合的問題,還是說今天黃曆就是不便出門?
誰家好人一踏進集市,就會變成一個小闆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