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避水術,二人的衣服都沒有濕,連帶着發絲雖然在水中飄蕩,但還是十分幹燥。
沈明玉是很想出去的,在這種環境下實在太壓抑,還尴尬到她想不停地說話,來緩解些什麼。
可她同時也知道,這要是說出點什麼其他稀奇古怪的話題,會更尴尬。
在沈明玉的認知中,司淵是從不耽誤時間的,說一不二,不做任何無效率的事。
所以她前所未有的期待,司淵能夠趕緊帶她上去。
至于這個溫泉,等她哪天不恐懼下水了,再說吧!
司淵看着面前問完他話,就又變得不專心的少女,眸色暗了暗。
随後他做了一個自己從沒有想過的動作。
他抓緊了沈明玉的手,壓低聲音,湊到沈明玉身邊,在他耳邊小聲說道:“避水術要失靈了,我們現在就上去。”
溫熱的氣息裹着泉水,掃過少女的耳垂,帶來一陣酥麻,沈明玉頓時感覺自己半邊身子都軟了。
看見沈明玉将注意力又重新轉移到他身上,他心底湧出陣陣滿足,于是他不經少女同意,再次把她抱緊懷裡。
随後将池底的換水口打開,背着水流,站起身,腳底微微使勁,二人沖出了水面。
在水底時,周身全是壓迫,行動都有些不便,重回陸地上後,沈明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快活地深呼吸。
硫磺味伴着司淵身上的冷香傳入鼻腔,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
“啪嗒——”司淵将她輕輕放至岸邊,随後向後退了半步,說道:“你想吃大閘蟹?”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沈明玉這才想起來剛剛在靈魂空間中,他好像打散的第一個雜念就是這個信息。
隻是這話題轉變的速度之快,讓沈明玉都沒有反應過來,愣了好一會,才模棱兩可地回答他:
“呃,算是吧?”
“算是?”司淵有些迷惑,重複了一遍,“剛剛在你的靈魂空間……”
“啊啊啊,不要提!”沈明玉連忙掐斷他的話,好羞恥,她完全不敢想,“我不想吃!不想吃。”
然後頭一扭,向身後走去,順便吆喝着:“謝謝你幫我縫補我的靈魂哈,我真是感覺好多了,哈哈,哈哈。”
不過她憋了半句話沒有說:就是我的靈魂感覺哪哪都是你的味道。
她猶如木偶走路,四肢由于尴尬而極度僵硬。
因為在司淵懷中呆的時間太久,再加上剛剛結束了“打折”版神交,她渾身的酥軟松麻感還沒有完全過去。
她現在簡直是怎麼看司淵怎麼奇怪。
于是她選擇直接閉着眼随便選了個方向走去,反正如果哪裡不對,司淵會叫住她。
果不其然,沒走兩步,司淵淡淡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反了,這邊。”
她連忙低頭,灰溜溜地轉身,從司淵面前飛一般地過去了。
在經過司淵面前時,氣流帶起了一陣清風,夾雜着少女身上十分清新的體香。
司淵連忙屏住呼吸,倏爾又放松。
看着遠處少女翩飛的步伐,他在身後微微皺起了眉頭,心中不免有些懷疑——他這是怎麼了?
*
二人在靈魂空間中相處的時間,遠遠比沈明玉想象中的要長很多,直到她走出了這一小片茂密的樹林,她才發現此時已是日上三竿,快至晌午了。
司淵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後面,也不發話,就這麼走着,直跟得沈明玉頭皮發麻,以至于她越走越快。
不是,他為什麼老盯着自己的後腦勺看啊?
沈明玉滿臉無奈,又不敢問是不是自己後腦勺有什麼東西吸引了神明的目光。
如果有什麼,她一定去掉好吧?
直到經過一個小小的竹房處,司淵清冷的聲音才從後面傳來:
“停下。”
沈明玉如獲大赦,連忙停下步伐,向後退了幾步,走到司淵身邊,仰起臉看着他。
頗有一種我倒看看你要跟我說什麼的感覺。
弄得司淵也有些無語,他擡手指了指路邊的小院子。
他本想直接就這麼下去找那虎妖,卻沒想到能在這碰見一戶人家。
入目是用削減了的竹子圍起的小籬笆牆,裡面簡簡單單地放了套石桌石凳,在角落裡還有個小秋千,隻是年久失修,一看就破破爛爛,但那青石鋪就的小路,以及沒有絲毫雜草的院落卻十分幹淨,沒有一片落葉,一看就有人常住。
沈明玉眼神中充滿了懷疑,她不知道這個竹屋有什麼問題。
司淵歎了口氣,剛想擡手揉一揉沈明玉頭,卻是連手都沒擡起來,就打消了這個沖動。
實在是不妥。
“不奇怪嗎?”司淵遙遙而立,眼神幽幽地看着竹屋,聲音飄渺:“誰會住在這兒?”